第113章无法接受的真相,风九重之殇(六(2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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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十亦遭受来自大兄的重创,心神俱疲下,差点晕死过去,却被高顺一指再度点醒。
高顺冷冷道:“你不能昏过去!”
风十亦脸色惨然,看向凌兰,嘶声痛哭道:“我知道,都是我鬼迷了心窍,爱上了凌兰,才一步步走入凌璟琪的陷阱,为虎作伥。但我们也没成功啊!有当时老太上皇的人贴身保护,他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!”
许是经历了风伏纪独特的精神秘术,风十亦到现在还有些精神恍惚,说的话语无伦次,连是非也不分了,只顾痛哭流涕。
风九重捶着自己的胸口,老泪纵横。
那时为了保护年幼的风伏纪,多少王室的忠心族人因此逝去,却没想到凶手不仅就在身边,还是他最亲最小的亲弟弟。
而主使者,更是被王室一众族老,连同周边国度都无比赞誉的“中兴之主”——风伏纪的亲生父亲,风七宗!
那个他曾经极为推崇,极为景仰、极力守护的“先王”——风七宗啊!
为什么?
尽管心中早已隐隐有所猜测,但当如此可怕的真相摆在眼前时,让这个早就心神俱疲的老人再也不堪重负,接连吐出几口鲜血后,眼前一黑,骤然朝后倒去。
“重伯!”风伏纪眉目一展,连忙上前把他扶住,下一秒他的瞳孔瞬间张大。
盖因,风九重那一头原本就呈灰白色的头发,竟在这倒下的骤然之间,变得黯淡无光。
一身气机,也在此刻再度恢复成两人第一次见面时,那般的腐朽灰败,而且还要更甚!
眼见,竟是只剩下一口气了!
“重伯…何至于此啊!”
深沉如风伏纪,此刻面对这个性格刚烈,心肠却又极软,一生兢兢业业忠诚于东华国,对他爱护有加的老人,眼里亦是浮起雾气。
风九重伸出不断颤抖,枯瘦如柴的手,与风伏纪的手紧紧相握,颤声道:“王上,老臣对不起你啊!”
“这不是你的错!你没必要为这种人如此置气!”泪痕从风伏纪脸颊缓缓淌下,他却似无所觉,轻声安慰了一句。
“十亦由老臣一手带大,他走到今天这一步,错在老臣身上。
都怪老臣过于溺爱他,才导致他连尊卑都不分了,连最基本的情感也没有了,颠倒黑白,为虎作伥,竟然还自觉没有错!”
风九重双眼浊泪横流,右手无力的伸向天空,泣声不止:“可惜,好不容易等来王上这等真正能将东华复兴起来的人杰,老臣却看不到这一幕了…...”
话音未落,他脸上带着浓浓的遗憾不甘之意,右手无力的垂下,竟是被真相活活气死了!
“重伯!”
风伏纪泣而无声。此时的他,已经完全搞不清自己现在的情绪究竟是真情流露,还是受原身那执念的影响。无所谓了!
今天,这个明知道他真实身份,却依旧忠心维护于他,只希望能让东华国复兴起来的老人,以一种他完全没有料到的方式死在了他眼前。
风伏纪悲痛莫名,明明知道他性情忠贞刚烈,或许,今天就不应该让他到这里来!
未央殿内,气氛在风九重意外死后,格外的沉重。
风十亦怎么也没料到,自己竟然会把自己的大兄,那个一手把他拉扯大的兄长活活气死!
“怎么会…怎么会这样!大兄...大兄啊——”风十亦的眼泪瞬间迸射而出,疯了似的就要冲到风九重面前,却被高顺死死抓着。
高顺看着那个对自己这些初来乍到的将领,不仅没有任何怀疑排挤,反而极尽和蔼,倾力相助——
甚至还时时主动退位让贤的老人就这样突然死去时,内心震撼之余,只觉胸膛内有一股怒气几欲爆发出来,抓着风十亦的手越握越紧,几乎要把他的肩骨捏碎,口中亦低吼道:“混账东西,你还有脸叫!”
风伏纪把风九重的手极为整齐而细致的摆放好,身形掠过了风十亦,来到凌兰眼前。
凌兰此时也被风九重的刚烈吓到了,直至风伏纪把手按在她脑袋上,才猛然惊醒过来,尖声叫道:“你要干什么?你想对我干什么?滚开,滚开啊——”
风伏纪无视满脸的泪水,任由它流淌,眼神却极为冷漠,吸取着凌兰的记忆。
良久,他放下了手,目光冷冷瞥了风十亦一眼,骤然拔出身边禁卫的刀,一刀把凌兰枭首!
“不——”
看到这一幕,风十亦目眦欲裂,双目竟流下血来。风伏纪提着凌兰那死不瞑目的头颅,放到他眼前,以满含杀意的声音一字一句道:“这只是一个开始!
风七宗,凌璟琪,风九阳,乃至东华剑派所有参与到针对东华国的人,朕一个都不会放过!”
说罢,他霍然转身,沉声大喝道:“来人,把风十亦押下去,封禁他的口舌,锁上他的四肢与琵琶骨,派专人一日四餐喂养他,不准让他死!
朕要让他日日夜夜跪在重伯的墓前,看着他心爱之人的头颅,直至朕把风七宗、风九阳、凌璟琪的人头带回来,以慰重伯,以及无数为了保护少时的朕,而壮烈牺牲的族老之仇!”
“我等,谨遵王上之命!”两名面目深沉的禁卫上前来,一人一边,把风十亦紧紧缚住。
风十亦听到风伏纪所说的话,只觉天灵盖要炸开,发出无比惊恐而凄厉的惨叫:“不,风伏纪,你不能这么对我,快杀了我,给我一个痛快,你不能这么对我啊,求求你——”
在他被拖出去后,未央殿内重新陷入了深沉而悲伤的寂静之中。
风伏纪半跪在风九重面前,久久无言。
高顺亦是半跪着,给予这名老人崇高的敬意,许久,方才出声直言道:“王上,依风老的脾性,您刚才的命令,不合适!”
风伏纪猛地回过头来,眼里闪烁着凛冽杀意。
高顺目光镇定,与其对视,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。
良久,风伏纪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,巍然一叹:“你是对的,但朕不能食言!若不能把那三个罪魁祸首擒来,朕不会让那风十亦死得过于痛快的!”
高顺抱拳伏首,沉声道:“王上,那东华剑派的山门在何处?
就让末将与士信,以及忠嗣兄带着大军踏平他们,以慰王上内心之悲,以报风老郁卒撼亡之仇!”
风伏纪胸膛起伏,内心的怒气久久都未能消散,数息后才缓缓出声道:“他们的山门因一百六十年前的东荒山一役,早已从东华国内迁移到百川境内的青云城中。
而风七宗十几年前假死,便是遁逃到那里去!”
高顺有些不理解:“为什么?先王…风七宗,他为何一定要假死?”
风伏纪沉声道:“从凌兰以及风十亦的记忆里得知,因朕母后血脉之故,朕天生便与东华国运极其契合,为此朕之祖父便把国运通过血脉祭祀,绑定在朕身上。”
说到此处,风伏纪干脆在风九重的尸身旁坐了下来,似是在给高顺解释,又是在讲给风九重听。
“但那风七宗不知何故,似乎对此举极为不满,甚至心生恨意,只想让风九阳上位。
也因此,在那之后便屡次派人刺杀朕,不仅让朕对于国运的融合极慢,还被通过血脉剥夺的方法,被剥离出了不少国运,也拖累了修行。”
“血脉剥夺?”
高顺若有所思,转瞬眼神一张,“王上的意思,风七宗竟把您身上的气运,通过血脉剥夺的手段,转移到了那风九阳身上?而不是他自己的身上?
他竟对一个私生子溺爱至此,但从血脉上来讲,您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啊!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?”
“恩!这其中确实有疑点,那凌兰与风十亦私底下也曾猜测过,风七宗或许真与凌璟琪用情至深,才会爱乌及屋,反之亦然。
那凌璟琪,对朕母后,以及朕,可谓是恨之入骨,恨我母后夺了本该属于她的王后之位,也恨她夺了本该只属于她的风七宗。
尽管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,却依旧因朕,让他们不得不抛弃王位,背井离乡。”
风伏纪眼神深沉,语气极淡的诉说着自己看到的记忆。
高顺沉思半晌,突然叹道:“或许,这真有可能便是真相!这世间,情之一字,最难理解。
但说句大不敬之言,请王上见谅!”
他抱拳一礼,而后道:“既然如此恨王上,在老太上皇殡天之后,王上身边的保护势力也被他们清理得差不多了,以他们的实力,为何不直接杀了王上,反而要搞出如此多的谋划,岂不是多此一举?”
风伏纪冷笑一声,“倒也不是多此一举,而是因朕祖父似乎早就洞悉了自家儿子的心理,因此没有把完整的剥夺气运之法传给他,导致风七宗仓促行事,被气运反噬,身受重创,甚至被东华国运一直盯着,让他连国主印玺都用不了了。
若是被人发现,他定要颜面尽损,成为全天下所有人的笑柄!
弄巧成拙后,他不得不假意发现一个所谓的“白稚遗地”,故意把自己的行踪泄露出去,而后以假死脱身,逃到了万里之外的青云城,寻求东华剑派的庇护。
而凌兰之所以深恨朕,便是因朕之祖父怀疑她父亲鸠杀了我母后,因此倾尽最后的力量,杀了她全家,只余当时年幼的她与凌璟琪因在风七宗身边,而逃过一劫!
在那以后,风七宗在东华剑派内一步一步往上爬,通过自己的权谋以及实力颠覆了东华剑派,把东华剑派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。
东华剑派在他去之前,还是心念着东华国的。
但在风七宗获取掌门大位后,一切便都变了,老旧派要么被排挤,要么被派出去送死,留下来的人因此再也不敢吱声,以他的意志为准!”
听到此处,高顺深深呼吸了一口气,只觉内心极其的压抑。
一个心思极端又显深沉的野心家形象,随着风伏纪的话语,在他眼前缓缓形成。
这人若是真正的敌人便罢!但这人,却是风伏纪的父亲!
这让高顺的心情万分复杂,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,只能暗道一声:“王室内斗,果然万分残酷!”
良久,他才吐出一口浊气,缓缓说道:“所以,东华剑派前后矛盾行事的原因找到了!兜来转去,一切问题的源头,竟然还是在那位先王——风七宗身上!”风伏纪回头看了一眼风九重,颔首默然:“是!而现在风七宗的东华剑派已然改头换面,成为百川国的青云剑宗,乃是九品上的宗门。
实力虽不算强,但我们若想攻伐他们,得先经过北唐,经过百川,才能直入青云城!”
闻言,高顺脸上却没有任何畏惧之色,身上涌起一股极为厚重的战意:“看来,我们之间必将有一场大战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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