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成梁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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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绛迁听了这话,笑道:

“这也是应有之事,毕竟洛下已经被搬空了…”

李曦明一边起身,一边掐指推算,往炉下加了一味火,掌间那一【东命瓶】光芒闪烁,清亮亮的流水倾泻,他顺势问道:

“你神...

风起于青萍之末,浪成于微澜之间。

陆无羁坐在图书馆门前的石阶上,笔尖轻触纸面,墨迹缓缓洇开。他写得很慢,仿佛每一字都需从骨髓深处榨出。北地的春尚未真正降临,寒意仍贴着地面游走,但他已不再颤抖。炉火般的暖意自心口扩散,那是千万人意志汇聚后反哺于他的余温??不是灵力,不是神通,而是比任何修为更坚韧的东西:被记住的信念。

他写下第二句:“所谓法器,非金非铁,乃人心所向。”

笔停顿片刻,他又添一句:“当众人皆愿持灯前行,黑暗便再无权自称永恒。”

书名依旧空白。他知道,这本书不该由他自己命名。它属于那些在血镜残片前第一次摇头的孩子,属于偷偷抄录《公民律》而被捕的少年,属于那个在医馆中燃尽残魂嘶吼“我不愿再睡”的老者。他们的名字不会载入正史,但他们的声音,已在天地间刻下不可磨灭的痕迹。

远处传来孩童嬉闹声。一群背着书包的小孩跑过广场,手中挥舞着纸折的灯笼,嘴里哼唱着新编的童谣:

>“铜镜碎,香灰冷,

>黑袍鬼,不敢近。

>先生教我识三字:

>不!跪!命!”

歌声清亮如泉,穿透薄雾。陆无羁嘴角微扬。这歌他从未听过,却熟悉得如同自己呼吸。他知道,这是昭阳那一脉启蒙教育的延续??不再是贵族秘传,不再是宗门垄断,而是真正落入泥土、生根发芽的知识之光。

他收起纸笔,缓步走入图书馆。

屋内宽敞明亮,四壁皆为书架,分类清晰:《平民史话》《自然初解》《匠术图录》《议事规则》……甚至还有专为盲人刻写的凸文典籍。几位年轻讲师正在指导学生讨论“何为公正”,一个穿粗布衣的女孩站起来说:“如果法律只保护有权的人,那它就不配叫法律。”满堂掌声雷动。

陆无羁悄然退至角落,取下一本《归墟纪略》翻阅。这不是他亲手抄录的那一本,而是民间刊印的版本,错字不少,插图粗糙,却被人用红笔密密麻麻批注,页脚甚至夹着一片干枯的桃花瓣。

他轻轻抚过那瓣花,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轻唤:“先生?”

转身,是方才唱歌的小女孩,约莫七八岁,脸颊冻得通红,手里攥着一本破旧小册子。

“您……是不是书里写的那个人?”她怯生生地问,“守着镜子不让它复活的……陆前辈?”

陆无羁沉默片刻,蹲下身与她平视:“谁告诉你这个名字的?”

“林素阿姨讲的故事。”小女孩认真道,“她说,有个男人背负整个世界的重量走了很久很久,最后把担子交给了我们。”

陆无羁心头一震。

他没有否认,也没有承认,只是接过她手中的册子,见封皮上歪歪扭扭写着《我的第一本疑问集》。翻开第一页,上面写着一个问题:

>“为什么以前的人都要跪?”

下面是一行稚嫩的回答:“因为害怕。但现在我们学会了问‘为什么’,所以不用跪了。”

他将书还给她,柔声道:“你答得很好。”

小女孩仰头看着他,忽而笑了:“那我也能成为法器吗?”

陆无羁怔住。

良久,他点头:“能。只要你始终记得问‘为什么’,并且敢说‘不’。”

女孩蹦跳着跑开,留下他在原地久久伫立。窗外阳光斜照,尘埃在光柱中飞舞,宛如星河流动。

他知道,真正的传承已经开始。

***

半月后,南方某座废弃庙宇遗址。

昔日供奉“归来者”的神龛早已坍塌,蛛网缠绕着断裂的牌位。然而就在昨夜,有人在此点燃三百盏油灯,排成“人”字形,彻夜不熄。巡夜村民发现时,只见地上留有一卷竹简,上书:

>“神已死,律当立。

>立者非天命,乃众议。

>今日始,此地设‘问理坛’,凡有冤屈、困惑、异议者,皆可登台陈词,三人共裁,七日公示。

>??守约者留”

消息传开,四方震动。

短短十日,已有十七个村庄效仿设立议事坛,更有流民自发组织巡逻队,防止黑袍余党潜入作乱。中州几大书院联合发布《共治十策》,明确提出“权力源于共识,而非血脉或神启”。甚至连一向封闭的东海修仙世家也派来使者,请求接入“启蒙书驿”系统,引进基础读物。

变革如春水破冰,无声却不可阻挡。

而这一切的背后,陆无羁仍在行走。

他不再急于寻找终点,也不再执着于书写历史。他开始倾听??听农夫谈灌溉之困,听织女论工价之不公,听老卒回忆战场上的谎言。他把这些故事记下,带回各地讲学堂,作为新课程的案例。

某夜宿于山村,遇暴雨倾盆。村中祠堂年久失修,屋顶漏水,族谱浸湿大半。族长叹息:“祖宗规矩,女子不得入祠,连抢救族谱都不能让她们动手。”

陆无羁默然起身,脱下外袍盖住案上古籍,而后对门外一群等待救援的妇女说道:“你们愿意进来吗?”

妇人们面面相觑。终于,一名少女迈出脚步,大声道:“我们也是这个村子的人!凭什么不能进?”

她带头冲入祠堂,其余女子紧随其后,合力搬移文书、修补漏顶。不到半个时辰,危机解除。族长呆立原地,老泪纵横:“原来……她们一直都能做到。”

次日清晨,祠堂门口多了块新木牌:“凡本村村民,不论男女,皆可参与祭祀筹备。”

陆无羁离开时,少女追上来塞给他一双亲手缝制的布鞋:“谢谢您没阻止我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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