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九十二章 溯页闻回声（1/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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寇助理稍稍恍惚了一下。

只是看到那些画面，他就如同自身亲身经历了一遍顾闻青所经历的事情。

他登时放下心来。

这里面的细节是做不了假的，并且这种精神力量的运用方式，也绝不是顾闻青之前能...

晨光如金，洒落在孤峰之巅的石桌之上，茶烟袅袅，随风轻散。苏挽云望着那轮初升的朝阳，眼中映着万丈光芒，仿佛整个天地都在这一刻苏醒。她轻轻吹了口气，抿了一口温热的茶，唇角微扬：“这茶……比师尊泡的还香。”

林昭笑了笑，目光却未离开远方的地平线。“不是茶更香，是你心里暖了。”

她侧头看他，眸光如水，“三年前你说要带我看遍天下桃花，我还以为是句玩笑话。可你真的做到了??不只是桃花，是整个世界的光。”

“因为我欠你的，不止一场花开。”他低声说，“是从青霄门烧毁那夜起，所有错过的晨昏与山河。”

风拂过耳畔，带来远处山谷中鸟鸣清越。阿梨还在山下歇息，昨夜她第一次完整地进入了图谱碎片的记忆长河，在梦中走过了千百个陌生人生，醒来时眼角犹带泪痕。苏挽云教她如何将那些记忆化作心灯，而非负担；林昭则告诉她，真正的力量，不在于掌控多少灵力，而在于能否在别人痛苦时，伸手扶一把。

“她在长大。”苏挽云轻声道，“就像当年的我。”

“但会比你更强。”林昭望着天际流云，“因为她不必再一个人扛起一切。她有我们。”

话音刚落，空中忽有异响??一道银线自南而来，划破长空，竟是一枚传讯符鸢！它通体由灵玉雕成，双翼铭刻古老阵纹，落地瞬间化作一卷玉简，悬浮于二人面前。

苏挽云眉头微蹙：“这是……青霄门紧急召令？”

林昭伸手接过，神识一扫，脸色骤然沉下。

“西域死漠，又有图谱碎片现世？”苏挽云凑近看去，指尖轻触玉简边缘，“而且这次……引发了‘心渊潮’？”

林昭点头，眼神凝重。“心渊潮，是三千年前初代持图者封印‘它’时留下的反噬之力。每当世间执念汇聚到极点，便会从地底涌出黑色沙暴，吞噬生灵意识，使人陷入无尽轮回幻境。若非有图谱之力镇压，整片大陆都可能被拖入精神崩塌。”

“可那片沙漠早已荒无人烟，谁会在那里触发碎片？”

“也许不是人。”林昭缓缓起身，望向西方，“也许是……‘它’的残念，在试图重组。”

沉默片刻，苏挽云站起，缚灵绫无声缠上手腕。“那就不能再等了。阿梨才刚稳定心神，若心渊潮蔓延至此，她的图谱碎片也会失控。”

“所以我们得去。”林昭收起玉简，转身走向山崖，“这一次，不再只是守护青霄，而是守住整个人间的清醒。”

当日下午，三人启程西行。

途经北岭旧地时，曾为九幽余党的赵家遗孤已率众建立了一座义庄，专收战后流离孤儿。见林昭路过，他亲自迎出，跪地叩首，却不言谢意，只道：“我儿昨日学会写字，第一笔写的便是‘信’字。”

林昭扶他起身，未多言语，仅留下一枚桃核种于院中。

“等它开花那天，便是你真正放下仇恨之时。”

那人怔然良久，终是含泪点头。

一路西去，地貌渐变。青山退去，草木稀疏，黄沙漫漫如海，天地间只剩苍茫与寂静。越接近死漠，空气越是干燥灼热，白日烈阳似火，夜晚寒风刺骨。更有诡异之处??夜间行走时，常闻耳边低语，似亲人在唤，又似仇敌冷笑。

阿梨每每皱眉捂耳，呼吸急促。

“别怕。”苏挽云将她揽入怀中，缚灵绫轻绕其身，形成一层柔韧结界，“那是心渊潮的余波，在试探你内心的脆弱。记住林大哥的话：你可以哭，可以恨，但不能让它替你做决定。”

林昭走在前方，手中握着一枚青铜罗盘，乃师尊莫归尘所留遗物，能感应图谱同源波动。指针剧烈震颤，直指沙漠腹地一座坍塌的古城遗址??据古籍记载，此地名为“归墟城”，曾是初代持图者闭关之地，后因一场大战夷为废墟，连名字都被抹去。

“就是那里。”林昭停下脚步，遥望远处沙丘之上隐约浮现的残墙断柱，“图谱碎片就在归墟祭坛下方，被封印在‘忆井’之中。三千年前，那位叛徒正是在此窃取图谱之力，引发天地剧变。”

“可现在是谁解开了封印？”苏挽云问。

“或许……是我们自己。”林昭忽然低声道。

两人皆是一怔。

他抬起手，掌心浮现出一道淡淡的裂痕，那是三年前强行改写天人图谱时留下的伤痕，至今未愈。“我一直觉得，关闭天人之门并非终结，而是一次转移??我们将‘它’的意志封锁于虚隙之间，但并未彻底消灭。如今三枚碎片相继觉醒，或许是某种平衡机制的启动：当人间善念复苏，黑暗也必将回应。”

“所以这不是意外。”苏挽云明白了，“而是考验。新的持图者必须面对的试炼。”

“没错。”林昭望向阿梨，“而这一代的答案，不能再靠牺牲来书写。”

深入死漠第七日，他们终于抵达归墟城。

城墙早已半埋黄沙，唯有中央一座圆形高台尚存轮廓，四周立着十二根石柱，每根柱上刻有一幅壁画：描绘的是十二位先辈持图者临终前的最后一幕??有人含笑赴死，有人怒吼抗争，有人默默合眼，将图谱之力传予后人。

而在高台中央，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静静矗立，井口以黑曜石封印，此刻已然龟裂，丝丝黑气从中溢出，如同活物般蠕动。

“忆井……”阿梨喃喃，“我在碎片的记忆里见过它。这里埋葬着所有失败者的执念。”

林昭上前一步，伸手触碰封印，顿时脑海中炸开无数画面：

一个少年跪在血泊中，抱着死去的妹妹，发誓要让天下再无弱者；

一位女修焚尽寿元，只为延缓魔潮一日，换来村庄撤离时间；

还有他自己，在青霄门崩塌那夜，眼睁睁看着柳霜倒下，却无力回天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