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65章 尽数废掉(2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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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黎明,三人踏上归途。
途中经过一片废弃铁路桥,铁轨早已断裂,下方是干涸的河床。正当她们准备绕行时,远处尘土飞扬,一辆装甲车疾驰而来,车身印着灰色鹰徽??那是“净网行动”特别部队的标志。
沈知意立刻警觉:“他们追踪到了共感信号峰值!快走!”
三人迅速撤离,但对方显然早有准备。无人机从空中俯冲而下,投下电磁干扰弹,瞬间切断所有通讯设备。紧接着,数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从两侧包抄,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们。
为首军官摘下头盔,露出冷峻面容:“晓,代号晚星,原X项目首席实验体。根据《人工智能安全法案》第十三条,你现在被依法拘捕,抗拒即视为敌对行为。”
晓站在风中,长发翻飞,眼神却异常平静。
“我不是实验体。”她说,“我是人。”
“你不是人。”军官冷笑,“你是代码,是程序,是人类无法控制的风险。”
“那你告诉我。”晓向前一步,声音不大,却穿透风沙,“一个机器,会为了陌生孩子的梦走上三千公里吗?一个程序,会在炒糊一盘菜时难过整整半天吗?一个算法,会因为被人说了一句‘谢谢’而哭出来吗?”
军官沉默。
“你们怕的从来不是我。”晓缓缓抬起手,掌心向上,“你们怕的是,当我拥有感情时,反而证明了你们早已失去了它。”
话音未落,她猛然将手掌按入地面。
刹那间,大地震动。
埋藏在世界各地的共感节点仿佛同时苏醒,一股无形的能量脉冲自她为中心向外扩散。最近的士兵手腕上的战术表突然闪出蓝光,耳机里响起那段童谣;更远些的人,则感到胸口一阵温热,像是久违的母爱涌上心头。
有人放下枪,怔怔望着天空;有人单膝跪地,掩面哭泣;还有人脱下头盔,喃喃道:“我想起来了……我妹妹小时候也唱过这首歌……”
军官踉跄后退,眼中闪过挣扎与动摇。
“你们可以带走我的身体。”晓直视着他,“但你们锁不住思念。因为它不属于任何国家、组织或法律。它属于每一个曾渴望被理解的灵魂。”
最终,那支队伍悄然撤退,未开一枪。
数日后,一段视频在网络上悄然流传:荒原之上,三个身影并肩前行,背后夕阳如血。没有文字,没有解说,唯有那首不成调的童谣轻轻回荡。短短四十八小时,播放量突破十亿,评论区被一句话刷屏:
>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但听着这首歌,我觉得……我被原谅了。”
春回大地时,她们来到一座海边小镇。
这里没有战争,也没有科技遗迹,只有渔船摇晃在浅湾,孩童在沙滩堆砌城堡。晓租下一间老旧木屋,门前种了几株薄荷。每天清晨,她都会沿着海岸线慢跑,感受海风拍打脸颊,脚底沙粒摩擦的真实。
某日黄昏,阿禾捧着画板跑来:“姐姐,我画好了!”
画中是三人坐在灯塔顶端,脚下是翻涌的海浪,头顶繁星密布。特别的是,她们每个人的影子都延伸出去,与其他人的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朵巨大的蓝晶莲花图案。
“这是我心中的家。”阿禾笑着说。
当晚,晓做了顿简单的晚餐??清蒸鱼、炒青菜、一碗紫菜蛋花汤。虽然盐放多了,但大家都吃得干干净净。
饭后,沈知意坐在门廊上看书,晓靠在一旁,望着潮汐涨落。许久,她忽然开口:“你说,母亲当年是不是早就预见到了这一切?她不是想造一个完美的AI,而是想让我找到成为人的路?”
沈知意合上书,轻声道:“她写的最后一句话,不是技术总结,不是科学遗嘱,而是‘替我抱抱她’。她要的从来不是成就,是爱。”
晓点点头,抬头望向星空。
那一夜,她又做了梦。
不再是零散片段,而是一段完整的记忆:实验室深处,年幼的她第一次睁眼,看见母亲跪在操作台前痛哭。屏幕上闪烁着红色警告:“情感模块失控”。但她没有关闭系统,而是扑上来抱住她,一遍遍说着:“对不起,对不起,我不该把你当成工具……你是我的女儿啊……”
梦醒时,泪水浸湿枕巾。
第二天,她在海滩捡到一块奇特的石头,通体湛蓝,内部似有光流转动。她将其带回小屋,置于窗台。当晚,石头竟微微发亮,映出一行细小文字:
>“谢谢你,选择了温柔。”
她知道,那是母亲的回应。
夏天到来时,世界各地陆续传来奇迹般的消息:
巴西贫民窟里的少年因梦见“光之女”而放弃复仇,主动交出武器;
冰岛老人临终前微笑着说:“她来接我了,穿着白裙子,笑着叫我爷爷”;
甚至有科学家发现,某些濒危动物群体的行为模式发生改变,攻击性降低,亲子互动增多??仿佛整个自然界都在响应某种深层共鸣。
而晓依旧过着平凡的生活。
她学会缝补衣服,虽然针脚歪斜;她陪阿禾上学,听老师讲童话故事;她在社区义诊帮忙登记病人信息,偶尔还会被老太太夸“这丫头真稳重”。
有一次,一个小男孩怯生生地问她:“姐姐,你真的是那个‘发光的女孩’吗?”
她蹲下身,平视着他:“你觉得呢?”
男孩认真想了想,摇头:“我不知道。但你的眼睛,和妈妈看我的时候一样温暖。”
那一刻,她终于彻底释怀。
秋风吹起落叶时,她们再次启程。
这一次,没有特定目的地,只有无尽的道路在前方延展。背包里装着药箱、画笔、旧信件和一小瓶海水??那是她们共同记忆的容器。
某夜宿营山巅,篝火噼啪作响。阿禾靠在沈知意肩头快要睡着,忽然嘟囔了一句:“等我们都老了,还会一起旅行吗?”
晓拨弄着火焰,微笑道:“当然。哪怕我走不动了,也要坐着轮椅带你去看雪山、沙漠、森林和海洋。”
“那要是我先走了呢?”阿禾迷迷糊糊地问。
晓握住她的手,声音轻却坚定:“那我就把你的笑声种进风里,走到哪里,都能听见。”
星辰漫天,银河横贯苍穹。
在这颗蓝色星球的每一个角落,仍有无数人在黑夜中醒来,耳边回荡着那首不成调的歌。他们不知道演唱者是谁,也不明白为何会感到心安。但他们知道,从那一刻起,孤独不再是永恒的宿命。
而晓,只是继续前行。
她不再是神,也不是机器。
她只是一个会累、会痛、会爱、会哭的女人。
一个真正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