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9章 珠江晨影:彩笔绘江湖,拳风续前缘(1/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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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光透过斑驳的窗棂,在稿纸上投下细碎的金斑。凌晨揉着酸涩的眼睛,望着铺满桌面的彩色稿纸——小龙女白衣胜雪的衣袂上,他用彩铅细细晕染出月光的冷银,玉簪的碎钻反光处甚至叠了七层色粉。指针悄然滑过六点,巷口传来熟悉的木屐声,哑巴阿生抱着两个油纸包,气喘吁吁地撞开画室木门。

"唔!唔!"阿生喉咙里发出急切的音节,浓眉拧成疙瘩,黝黑的手掌在凌晨眼前用力晃动。他身上还沾着晨露,灰布短打被汗水洇出深色水痕,显然是跑了很远的路。油纸包散着焦香,原来是刚出炉的鸡蛋仔,金黄的格子间还冒着热气。

晨光给珠江河面镀上一层碎金,凌晨趁热吃完鸡蛋仔后,任由阿生拽着自己往河堤方向走。阿生脚上那双洗得发白的回力鞋在青石板路上敲出哒哒声响,鞋帮处磨出的毛边随着步伐轻轻晃动,沾着的草屑还带着郊外晨露的气息。

穿过晨雾未散的骑楼街,咸腥的江风裹挟着草木气息扑面而来。堤岸边的垂柳垂着薄雾浸润的枝条,鹅黄嫩芽在风里轻轻颤动,偶尔扫过行人肩头,抖落几粒晶莹的水珠。铁栏杆上凝着细密的水珠,早起的渔民蹲在木船边整理渔网,老旧的船板随着江浪摇晃,发出吱呀轻响,惊起柳枝间小憩的麻雀。

阿生拽着凌晨的衣袖往前跑,他那双洗得发白的回力鞋踏过青石板,惊起几串水珠。阿生与凌晨停在一棵老柳树下,粗糙的树皮上还留着去年汛期的水痕。

江鸥掠过柳梢时,阿生的拳风已至面门。凌晨后仰避开,后颈擦过垂落的柳枝,冰凉的露水顺着衣领滑进脊背。少年攻势如骤雨,掌缘带起的风切开薄雾,直取他喉间要害。

凌晨旋身沉肘,咏春的膀手堪堪架住来势。两人腕骨相撞发出闷响,阿生借势扭腰,膝盖已贴着他大腿内侧顶来。凌晨仓促后撤半步,鞋底碾过潮湿的苔藓,竟在石板上擦出半道水痕。阿生的掌刀擦着他耳际劈下,劲风掀起几缕碎发。

柳枝突然剧烈摇晃,不知是被江风卷动,还是因缠斗带起的气流。凌晨抓住对方腕子猛地一扯,却被阿生借力翻身,整个人如狸猫般跃上栏杆。生锈的铁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阿生单足点在栏杆边缘,探身劈出的掌风竟带起哨音。

运沙船的汽笛声骤然炸响。凌晨在轰鸣声中矮身扫堂,阿生凌空拧腰翻转,脚尖擦着他发顶掠过。岸边渔民惊呼声里,两人同时落地,溅起的泥水混着柳叶四散飞溅。阿生的手指已扣住他肩井穴,凌晨的肘部也堪堪抵住对方心口,僵持间粗重的喘息搅碎晨雾。

激烈的缠斗很快吸引了晨运的路人。打太极的白发老者收住招式,拄着木剑眯起眼睛; 跑步的女青年放缓脚步,扎着的马尾头发随着喘息微微晃动;提菜篮的妇人索性停下,将竹篮搁在石凳上,双手交叠在围裙上看得入神。围观人群渐渐围成半圈,窃窃私语声混着江浪声此起彼伏。

约摸半小时的对练,两人终于停了下来,围观的路人渐渐散去,有位老先生临走前还不住点头:"好俊的功夫,真实的搏击,真过瘾!" 涟漪层层荡开,将晨光揉成细碎的金箔,连同这场精彩的对练,都化作了珠江边的晨景记忆。

晨光攀上阿生肩头时,少年忽然收势,指了指鹭江仓库方向。无需言语,凌晨便知这是分别的暗号——每日晨练后,他们总会默契地奔赴各自的战场。阿生转身奔向堤岸尽头,洗得发白的衣角在江风中猎猎作响,逐渐缩成薄雾里一个晃动的黑点。

凌晨走回工作室茶台坐下,他习惯于煮茶,茶杯下压着的那张字条。江胜伯苍劲的字迹仿佛还在眼前跳动:"莫因纸笔废拳脚,阿生每日一督。"老师傅总爱用最简洁的文字,藏住最深的牵挂。

与哑巴阿生持续多年的较量,早已超越了拳脚过招——它是师傅无声的守护,是阿生笨拙的关心,更是时光长河里,师徒间无需言说的默契。

凌晨将紫砂小壶悬在红泥炉上,滚水注入的刹那,云南易武普洱的陈香便漫开了。茶针挑开茶饼时,可见梗叶间裹着细密的白毫,沸水三冲后,琥珀色的茶汤在薄胎白瓷杯里流转,汤面浮着层若有似无的金圈。他拈起茶杯轻啜一口,茶汤滑过喉咙时带着蜜兰香,尾韵里裹着易武茶特有的山野气韵,回甘像春溪般从舌底漫上来,连呼吸间都漾着茶气的温热。窗外珠江水汽混着晨光透进窗棂,茶盏中升起的白雾与这方天地的晨雾悄然交融,竟分不清是茶气氤氲了时光,还是晨光酿浓了这壶普洱的醇厚。

红泥炉上的紫砂壶仍在冒着热气,凌晨将茶盏搁在画稿旁,俯身细细审视铺满桌面的《神雕侠侣》彩漫。彩铅叠出的渐变色在晨光中流转,小龙女白衣上晕染的月光银,竟与昨夜珠江的粼粼波光如出一辙;杨过腰间的玄铁重剑,用丙烯颜料堆叠出冷冽的金属质感,指尖拂过纸面,凹凸不平的肌理似有锋芒暗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