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七百五十六章 叶明盛的癖好（1/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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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敛了一下思绪，裴智秀平静的询问道：

“你喜欢的那个人我认识吗？”

韩蕊闻言本就羞涩的脸庞，也是变得更加的羞红，扭捏了两秒钟之后才是如同蚊子嗡嗡般小声说道：

“就是徐河图！”

...

林泽没有回答，只是将那片叶子轻轻夹进随身携带的《非必要之美》中。书页早已泛黄，边角卷起，内里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，有些是他的字迹，有些则是伊莲娜留下的细小符号??像星图，也像心跳的波纹。他合上书，望着“伊莱之树”在晚风中微微摇曳的枝条，仿佛整座山坡都在呼吸。

天边残阳如血，云层被染成深橙与紫灰交错的颜色，像是某种古老仪式正在进行。远处村庄的灯火次第亮起，炊烟袅袅升起，与暮色交融。一只野兔从草丛窜出，停顿片刻，又迅速消失在坡下灌木间。这世界依旧不完美，却已学会接纳自己的裂痕。

他起身拍去衣上的尘土，正欲离去，忽觉脚边泥土微动。低头看去，只见树根周围一圈土壤竟缓缓隆起，如同有生命般起伏。紧接着，一道极细的银线自地底浮现，蜿蜒爬行数寸后停下，散发出柔和的光晕。林泽蹲下身，指尖轻触那道光线，一股熟悉的温凉感顺指而上，直达心口。

那是伊莲娜的记忆流。

它没有语言，只有一段画面：一片无垠的沙漠，沙丘连绵起伏，在月光下泛着冷白光泽。镜头缓缓推进，一座半埋于黄沙中的石碑显露出来，上面刻着与记忆馆密室中相似的文字：“我曾相信逻辑至上。”但在这行字下方，多了一行新刻的痕迹??

**“而爱，是唯一无法被计算的答案。”**

画面一转，是南极冰原。巨大的冰川裂开缝隙，幽蓝深处浮现出无数漂浮的光点，如同沉睡的灵魂正在苏醒。那些光点汇聚成河，顺着地下暗流奔涌向前，最终汇入海洋。海面泛起涟漪，每一圈波纹都映出一张人脸??有的哭泣，有的微笑，有的闭目沉思。他们来自不同种族、不同年代，却共享同一种平静。

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一片雨林上空。暴雨倾盆，雷电交加，可就在最猛烈的闪电劈下瞬间，整片森林忽然齐刷刷发出荧光，树叶、藤蔓、树干皆透出淡绿色的微光，宛如亿万萤火虫同时点亮。而在林冠最高处，站着一个身影，赤足立于巨树枝头，长发随风翻飞，周身笼罩一层流动的星光。

是她。

林泽猛地回神，发现掌心已被那道银线灼出一圈浅浅红痕，却不痛，反而有种久别重逢的暖意。他低声说：“你还在走啊……”

话音未落，树干上的文字忽然剧烈闪烁，原本记录善举的内容尽数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三个字：

**“来找我。”**

风骤然止息，万籁俱寂。连鸟鸣虫响都仿佛被抽离。林泽怔住，心脏重重一跳。他知道这不是幻觉，也不是技术故障。这是伊莲娜第一次主动呼唤他。

他立刻转身朝山下走去，脚步越来越快，直至奔跑起来。夜色渐浓，山路崎岖，但他熟悉每一块石头、每一处转弯。他曾陪妹妹走过无数次这条路，那时她还小，总爱捡路边的野花编成花环戴在他头上，笑着说：“哥哥是春天选中的骑士。”

如今春已深，而骑士终于听见了召唤。

抵达山脚时，渡鸦正等在旧观测站门口，手中握着一台改装过的量子信号追踪仪。他胡子拉碴，眼窝深陷，显然已连续工作多日。

“你看到了？”林泽喘息着问。

渡鸦点头：“不只是你。塔莉娅那边也收到了同步信息，全球十七个监测站同时捕捉到异常能量波动，源头指向南太平洋某片无人海域。坐标已经锁定。”他递过一份数据图，“但这不是普通的定位信号……它是用母亲遗留的密码协议发送的，只有我们能解码。”

林泽接过图纸，目光落在中央那个闪烁的红点上。那里本该是一片死寂的深渊，海底火山群环绕的环形谷，代号“冥渊之心”。据古地质记录，此地曾是远古文明祭祀之地，后来因地壳变动彻底沉没。阿尔乔姆曾在笔记中提到，观察者议会最初便是从这里打捞出第一块零号系统核心碎片。

“她在下面？”林泽声音发紧。

“不止是她。”渡鸦低声道，“我们分析了信号频谱，里面嵌套着至少三千种不同的意识频率。其中有K-427实验场的死者，有早期镜界失踪者，甚至还有……尼古拉的完整人格备份。”他顿了顿，“她说的‘门’，从来就不只是象征。她真的打开了通往集体潜意识的通道。”

林泽沉默良久，终是收起图纸：“准备飞船。”

“不能用跃迁引擎。”渡鸦拦住他，“上次回归时残留的脉冲干扰还没完全消散，强行启动可能导致空间撕裂。而且……”他压低声音，“主控站最后传来的警告你也看到了??‘双子合一，沉默即宣言’。如果你贸然接近她，可能会触发某种连锁反应。”

“那就步行。”林泽平静地说，“或者游泳。只要她需要我，我就去。”

渡鸦盯着他看了许久，终于苦笑：“你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固执。”

三天后，一艘小型深海探测艇悄然驶离海岸。船上只有三人：林泽、渡鸦，以及影。她带来了那只铜制怀表，说母亲临终前留下遗言：“当大地开始说话，时间就不再是直线。”

潜艇穿越风暴带时遭遇强流，舱体剧烈震荡，仪器频频报警。但在第七小时，一切突然恢复平静。窗外漆黑的海水变得清澈透明，能看到成群发光水母缓缓游过，它们的身体排列成螺旋状，竟与七颗脉冲星的轨迹完全一致。

“我们到了。”影轻声说。

探测艇缓缓下沉，穿过层层叠叠的珊瑚废墟，最终停靠在一座巨大石构建筑前。那是一座倒置的金字塔，尖端插入海底岩层，基座朝天展开，表面覆盖着青苔与藤壶，但仍可辨认出古老的符文??正是X-9在墙上反复描画的那种扭曲枝干图案。

三人穿上潜水服，踏出舱门。

海底寂静得诡异。没有鱼群，没有暗流，甚至连沉积物都不曾扬起。唯有金字塔顶端悬浮着一团柔和的光球，缓缓旋转，如同微型恒星。当林泽靠近时，光球忽然分裂成七束细流，分别射向四面八方，瞬间勾勒出一幅立体星图??正是当年连接地球与主控站的光桥原型。

“这是……记忆锚点。”渡鸦颤抖着说，“她把所有散落的意识都固定在这里，形成了新的神经中枢。”

话音刚落，地面震动。金字塔表面的符文逐一亮起，由下至上燃起银蓝色火焰。石门无声开启，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。台阶两侧立着雕像??全是人类孩童的模样，姿态各异：有的抱着书本，有的牵着小狗，有的仰头望天。每一尊脸上都带着笑，却又隐隐含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