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8章 满月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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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迟把孩子送回宫后,开始试着把三个孩子分出去各自的宫殿单过。

毕竟他棠棠满月后,会带着小儿子入宫,照顾小儿子的乳娘嬷嬷会跟着入宫,长乐宫住不下那么多人。

小皇帝有帝王居住的紫宸宫。

小公主有朝阳宫。

萧迟另外择了处离长乐宫不太远的宫殿,给小姜律。

照顾他们的乳娘嬷嬷宫婢,分别跟他们去了各自的宫殿。

接下来的一个月里,三个孩子在宫里,姜心棠在王府坐月子。

隔几天萧迟就会带三个孩子出宫去看一次母后。

小公主现......

湖面的涟漪一圈圈扩散,仿佛那声稚嫩的呼喊在水底激起了一道看不见的波纹。阿禾望着小女孩的背影,阳光穿过她细软的发丝,在湖面上投下微微晃动的光斑。那一刻,她忽然想起自己六岁那年第一次睁开眼时的情景??病榻之上,窗外也是这样的春光,海棠花落如雨,而闻就站在窗前,轻声说:“你醒了。”

那时她还不知道,“醒来”不只是从昏迷中苏醒,更是从沉默里挣脱。

风又起了,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与远处草木萌发的清香。那朵悄然鼓胀的花苞静静伏在湖心偏南的位置,尚未破水而出,却已隐隐透出一丝柔光,像是谁在深眠中轻轻睁开了眼。阿禾没有告诉小女孩那是什么,只是牵起她的手,沿着湖岸缓步前行。

“你知道吗?”阿禾低声说,“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朵花,不开在土里,开在声音里。有些人一辈子都没让它开过,因为他们总觉得话不该说,泪不该流,心不该袒露。”

小女孩眨了眨眼:“那……你说过很多话吧?”

阿禾笑了:“我最初一句话也不敢说。怕说错,怕被笑,怕说了也没人听。直到有一天,我对着空屋子喊了一声‘喂你好呀’,就像你刚才那样。结果呢?第二天,隔壁的老奶奶给我送来一碗热粥,她说:‘小姑娘,我听见你说话了,真好听。’”

小女孩咯咯笑起来:“就这么一句,就能换来一碗粥?”

“不是换来。”阿禾摇头,“是唤醒。那一声‘你好’,不只是对我说世界好,也是对世界说:我在。而当一个人说出‘我在’的时候,别人就会看见他。”

她们走到守夜台下,石阶已被岁月磨得光滑,边缘处长出几簇细小的白花,名为“语苔”,据说是倾听者泪水滴落之地所生,只在静默时刻绽放。小女孩蹲下身,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,忽然抬头问:“奶奶,如果我说我想妈妈了,这朵花会听见吗?”

阿禾心头一颤。

她从未听这孩子提过母亲。这是她今年春天才来到浮岛的孤儿之一,来自红海沿岸一个战后村落,登记簿上只写着“父母失联”。此刻听她开口,阿禾竟觉胸口发紧,仿佛有千百个同样年纪的孩子正躲在废墟角落,把思念咬碎咽下。

她蹲下来,与小女孩平视:“当然会听见。不只是花,湖会听见,风会听见,连天上的云都会记住你说的话。你不一定要等到妈妈回来才说想她,你现在就可以告诉她??哪怕她听不见,你也值得说出来。”

小女孩抿着嘴,低头想了许久,然后慢慢站起身,走向湖边。她踮起脚尖,双手拢在嘴边,用尽力气喊道:

“妈妈!我想你了!你要早点回家啊!”

声音清亮,划破晨雾。

几乎就在同时,湖心那朵新鼓胀的花苞猛然一震,表层裂开一道细缝,一抹淡金色的光从中渗出,如同初生婴儿睁开的眼。紧接着,三片半透明的花瓣缓缓舒展,每一片都映着小女孩的脸庞,像一面温柔的镜。

阿禾怔住了。

这不是忆之花常见的血红色,也不是以往象征回应的暗金纹路,而是纯粹的、近乎乳白色的光晕,纯净得如同未曾沾染尘世的初雪。她忽然意识到??这是第一朵因“童真之言”而开启的忆之花。

它不承载痛苦,不回应压抑,它是为一句毫无保留的爱而盛开。

她闭上眼,掌心贴地,试图感知这片土地下的脉动。果然,忆之树根深处传来一阵奇异的震颤,不是悲鸣,不是呐喊,而是一种类似笑声的波动,轻盈跳跃,像两个孩子在跳绳时唱的歌谣。她猛地睁开眼??这种频率,只有在极少数古籍中被提及:“心音回响”,传说中当人类最本真的情感被释放时,忆之种便会以欢愉共振。
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她喃喃,“我们一直以为奇迹来自伤痛的释放,却忘了,快乐本身也是一种勇气。”

正想着,身后传来脚步声。一名年轻的女医者匆匆赶来,手里抱着一份刚由信鸽送来的报告。她是岛上新来的“声疗师”,专研语言与心理的关系,名叫青棠。

“阿禾老师!”她气喘吁吁,“刚收到南极科考站的消息??那位曾梦见母亲唱歌的科学家,昨夜录到了一段音频!他说他在冰洞深处听见了歌声,不是幻觉,设备也捕捉到了!而且……而且那旋律,和十年前浮岛祭典上众人合唱的无词歌,完全一致!”

阿禾接过纸张,目光落在频谱图上。两条波形线并列排列,一条来自十年前的湖畔录音,另一条来自万里之外的极地冰层。它们起伏的节奏、振幅的变化、甚至细微的颤音,竟惊人地吻合,仿佛同一首歌跨越时空重逢。

“她在行走。”阿禾轻声道,“从战火到寒原,从贫民窟到孤岛……她不再只是回应某个瞬间的痛,而是在串联所有愿意开口的人。”

青棠犹豫了一下:“可是……有人开始质疑了。外界有人说,这些现象都是心理暗示,是集体情绪的投射。甚至有学者提出要拆除无声堂,说它制造了‘虚假希望’。”

阿禾望向湖心那朵静静绽放的白花,微笑:“让他们拆吧。只要还有人敢说‘我想你’,只要还有人肯对空气道一声‘晚安’,新的无声堂就会在别处建起。石头可以毁,碑文可以抹去,但声音一旦发出,就永远存在于世界的某个角落,等着被听见。”

她顿了顿,转身看向小女孩:“你说完那句话后,现在感觉怎么样?”

小女孩歪着头想了想:“心里……好像少了点什么,又多了点什么。就像……我把一块糖放进湖里,化掉了,但它变成了水的味道。”

阿禾笑了:“那就是自由的味道。”

当天夜里,一场微雨落下。雨丝细密,不扰人梦,只轻轻拍打着屋檐与湖面,奏出低柔的节拍。阿禾独坐于守夜台,手中捧着一本新制的册子??《初语录》,记录着近年来全球各地首次开口者的原话。其中有位聋哑女孩学会手语后的第一句:“原来星星是可以摸的”;有一位退伍士兵在心理咨询室颤抖着说出:“我不勇敢,我很怕死”;还有一位年迈的教师,在临终前给初恋写信:“我一直记得你借我的那本书,也一直记得你的眼睛。”

她正翻阅间,忽觉指尖一暖。

低头一看,掌心竟浮现出一点微光,如萤火般游走,最终凝聚成一个极小的符号??像是一朵花,又像是一只耳朵。

她心头剧震。

这是“闻之印”,传说中唯有真正唤醒他人言语者才会获得的印记。闻一生未显此相,却在此刻降临于她身上。

“我不是她。”阿禾低声自语,“我只是个传话的人。”

空中忽然飘来一阵熟悉的香气??海棠混着旧墨的味道。紧接着,一个身影在月光下浮现,依旧是年轻模样,白衣素裙,眉目温润,正是闻。

但她比从前更透明了些,仿佛随时会融进风里。

“你终于也看见了。”闻微笑,“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成为火炬,有些人,天生就是引信??轻轻一擦,就能点亮整片夜空。”

阿七八年未见她现身如此清晰,一时哽咽:“你要走了吗?”

闻点头:“忆之流已满溢,我不再是唯一的渡者。你们每一个人,都在替那些说不出话的灵魂撑伞。而我……该归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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