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 寿客抱香孤魂千里（3）（2/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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悟眠迟钝地抬头：“聆香他太苦了，爹爹。我从没拦着您让他接客，那些恩客暴戾，我们只是没忍住偷偷地报团取个暖啊爹爹。”

老鸨摇头：“悟眠，你是这个楼里我最信任的人，我从前是把你当我的孩子养的。他死了，对你有什么好处？”

“！”悟眠猛地摔倒在地，惊讶得说不出话来。

“交代清楚，我还能帮你遮掩。不然，就算你废了只胳膊，也难承受那位的怒火。”

“爹爹你是故意的！”

“啪”一声干脆的巴掌落下，悟眠被打偏了头，脑袋发懵。

“若不是我用倒下的梁木砸你，你以为你能在火场蒙混过关？”老鸨的眼神凌厉，却又雾蒙蒙的，“今日之前，我对你和聆香的事从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可你又做了什么？！”

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，悟眠再不装傻，她咬着嘴吞下口中血沫，答道：“要怪只能怪一临睡的漫天帐太大了，大得罩住了那些书案橱架，还有地上的巨幅丝毯。那些可都是裴小姐送的，他睡得怎么能不安心呢？梦里走得轻松也挺好的。爹爹放心，不会连累到您的。”

“是聆香的主意？那是别人的造化，何必要动了杀心。”

“是我，爹爹。和聆香无关。他要是有这个胆子，也不至于数十年如一日都被您拿捏在手里了。”

“是我一步步把他捧起来的！”

悟眠忽的冷笑一声。

“就这么嫉妒吗？”

“爹爹您就不嫉妒吗？”悟眠忽然站了起来，用力擦掉嘴角的血迹，“他那是还要倚仗我，所以才敬我一声‘姐姐’，可他凭什么？凭什么很快就能搬出去，还得一整个大宅子，金碧楼里的布置还不够奢华吗？他凭什么？我可是女子，凭什么那日的一个家仆都斥我如垃圾，却待他和颜悦色！同为沦落风尘，他又高贵几分？”

“悟眠……”老鸨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，久久没有说话。

“爹爹，我还要去安抚聆香，就先不陪您了。您既然救了我一回，想来也会继续救我的吧。”

“难道有一日你还要将我杀了吗？”

“爹爹救我时就应该想到的。”悟眠低头，狠厉地攥住老鸨的手腕，“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，爹爹。如今您年老色衰，力气也变小了，怕是只能给我一巴掌了吧。”

老鸨死死瞪住悟眠的眼睛，忽然剧烈挣扎起来，然而那被掣住的手腕却丝毫动弹不得。“爹爹还要再给我一巴掌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