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章 力有尽而人无穷（2/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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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踏出县外，放眼天下之地，入目所及，白骨不绝，累累弃于野，而行者习以为常，伥者敲骨吸髓，甚于禽兽……

但自种平变色，匆匆带兵包围府库，独独将刘备关羽二人分出后，张飞便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疑惑，现下只有一小吏在旁，张飞少了顾忌，直接便要发问。

张飞拍了拍胸膛，“此处有我，少府只管去就是。”

种平诡异的停顿了一下。

刘备一言不发，他的手按在剑柄上，沉默很久，深深吐出一口气，难得有些怅然：“世事倾颓，满目疮痍，我等一粟，能行补天填海之事耶？”

小吏不敢多听种平二人交谈的内容，抱着一堆木简，特意在架子后等了等，等没声了才绕出来。

刘备闻言，眼中瞬时光明，扫去胸中沉闷，整个人振奋许多：“是我想岔了……二弟言之有理，我救民，民亦救民，救一家，至一户，终有一日，可至一国！”

他说这话时，一向半眯的眼蓦地睁开，寒光乍起。

他也曾志得意满，欲要兼济天下，可如今已过而立，仅为小相，若说只在一县之内，他确实做到了践行自己所念，仁爱百姓，安民养居。

他望着残破的屋舍，眼中划过一抹深深的沉痛。

“大哥！”

种平多少猜出张飞的心思，言简意赅吐出二字：“流民。”

刘备呵出口白气，他正当壮年，气血旺盛，因此并不感觉这天气有多寒冷。

关羽上前一步，半捋住胸前胡须的尾部，沉声道：“大哥切莫丧气，我等自黄巾乱中战至今日，手中兵马虽不多，却也是时时增长。大哥以为我等力微，却不知人力有尽时，人却无尽时！大哥现下有千人，我等便行那救千人的事，有万人，便行救万人之事……”

“少府放心！”

“烦请翼德将军将此处封锁，我须快马入县回禀曹公。”

此时晨光熹微，泥路枯树之上，皆凝着淡淡一层白霜。

“少府……”

张飞记着刘备对他的交代，要好好听从种平的指挥行动，时刻护卫好这位少府的安全，是以这一路上尽管心中疑惑愤怒不

少，却也尽力克制，不曾动手杀人或是出声问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