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1章 刚做女王爷就伤天害理?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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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也相信,只要还有人记得林晚舟的名字,只要还有孩子敢于在课堂上举手说“我不明白”,只要还有人在夜深人静时轻声自问:“我真的信吗?”

那么,火就不会熄。

春风又一次拂过京城。

老槐树抽出新芽,广场上的钟与鼓静静伫立。一只蝴蝶从废墟缝隙中振翅飞出,翅膀斑纹宛如一枚古老的鹤首玉牌。

它盘旋一圈,向着东方而去。

那里,一所乡村学堂刚刚开学。黑板上,老师写下第一课标题:

**《学会怀疑》**。

底下,几十双明亮的眼睛齐刷刷望来。

其中一个男孩举手:“老师,如果课本写错了呢?”

老师微笑:“那你就要比课本更勇敢。”

窗外,阳光普照,万物生长。

三个月后,江南梅雨时节,一座偏僻小镇的茶馆内,几个农夫围坐闲谈。

“听说了吗?北边有个村子,全村人都开始闻一种香,说是能让人心静如水。”

“哎哟,这不是又来一套‘顺言香’那一套?”

“可不是嘛!可怪就怪在,没人强迫他们,全是自愿买的。据说有人三天没闻,就浑身发抖,嚷着‘我要回到光明中去’。”

邻桌一位背着药箱的老郎中冷笑一声:“这哪是香?分明是‘惑神散’。我见过类似配方,加了迷魂草、忘忧藤,还掺了点鹤顶红提纯物,长期用,脑子就软了,只会点头。”

旁边少年听得入神:“那怎么没人管?”

老郎中叹道:“管?朝廷刚颁了《禁控法》,可执行起来难啊。地方官说‘百姓自愿,不算违法’,读书人说‘这是精神修养,何必苛责’。唉,最难破的牢笼,是从里面锁上的。”

少年攥紧拳头:“要是林晚舟先生还在就好了。”

老郎中望向窗外绵绵细雨,喃喃道:“她不在了,可她的书还在。你看那边学堂的孩子们,每天早上都要读一段《问心录》。前几天,有个七岁娃娃问他爹:‘你说县太爷清廉,可他家新盖的房子比府衙还大,这合理吗?’??这话一出口,全家人吓坏了,可第二天,那孩子还是坚持写了篇《我家的疑问》,贴在校门口。”

少年眼睛亮了:“那后来呢?”

“后来?”老郎中笑了,“那篇文章被路过的一个御史看到了,派人查下去,还真挖出一条贪腐链。现在那县令已被革职。”

少年激动得站起来:“我也要读书!我也要写文章!”

老郎中拍拍他肩膀:“记住,不怕你不懂,只怕你不问。林晚舟当年拼死护住的,不是什么秘籍宝典,而是我们每个人心里那点‘不服气’。”

同一时刻,西北边陲,一座军营帐篷内。

年轻的校尉正伏案疾书,桌上摊着一份战报。副将掀帘而入,低声提醒:“将军说了,这一仗要写成‘敌军溃逃,我军大胜’,好让朝廷安心拨粮。”

校尉头也不抬:“可事实是,对方只是撤退,且伤亡相当。若谎报军情,将来将士们怎么信军令?”

“你傻啊!”副将急了,“上面爱听好消息,你就给!不然得罪人,升迁无望!”

校尉冷笑:“升迁?我参军是为了保家卫国,不是为了讨好谁。我要如实上报。”

副将跺脚离去。

半夜,校尉独自走出帐外,仰望星空。他从怀中取出一本翻得破旧的《晚舟录》,轻轻翻开一页,上面写着:

>“忠,不在顺耳之言,而在逆耳之实。”

他轻声念完,将书贴在胸口,久久不动。

千里之外,皇宫深处。

一名小宦官偷偷点燃一小撮香粉,袅袅青烟升起,屋内顿时弥漫着宁静气息。他闭目陶醉,喃喃自语:“真舒服……什么都不用想,真好……”

忽然,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。

是太子。

他冷冷看着那缕烟:“这是什么?”

小宦官慌忙扑灭香炉:“没……没什么,只是安神香……”

太子一步步走近,拿起香盒一看,脸色骤变:“这是禁品!《禁控法》第三条明令禁止私制精神类熏香!你从哪儿来的?”

小宦官跪地发抖:“是……是内务府张大人赏的,说……能让人心定神宁,利于侍奉主子……”

太子沉默良久,将香盒收起,转身离去。

当晚,东宫书房灯火通明。

太子翻开《问心十三章》,读到其中一段:

>“当权力开始关心你的‘幸福感’,你要警惕它是否也在悄悄定义你的‘思想边界’。”

他合上书,提笔写下一道密令:彻查宫中所有熏香来源,凡涉及精神干预类制品,一律销毁;相关官员,交由问心司审讯。

与此同时,京城最大的书肆迎来一位神秘客人。

他戴着斗笠,身穿粗布衣,却对店主打听:“有没有《晚舟录》的完整版?不要删节本。”

店主警惕打量他:“你是官府的?”

“不是。”

“那你不怕被抓?这书可是‘动摇人心’的禁书。”

客人摘下斗笠,露出一张苍老却坚毅的脸:“我叫陈默,三十年前,我是归心井下的记录官。我亲眼看着一百二十七人被香毒毁心智。我活下来了,就是为了今天??把真相印出去,哪怕只多一个人看见。”

店主怔住了。

良久,他转身走入密室,捧出一叠厚厚的手抄稿:“这是我父亲临终前誊写的全本《晚舟录》,加上林姑娘死后民间收集的遗稿。一共三百二十页,从未刊行。”

陈默双手颤抖接过:“多少钱?”

店主摇头:“不要钱。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??把它带到边疆去,交给那些还不知道什么叫‘怀疑’的人。”

陈默深深鞠躬:“我以性命起誓。”

十年光阴流转。

北方草原上,一座新兴学塾前,一群牧童围着一块石碑指指点点。

碑上刻着两行字:

>**“此处曾为归心井旧址。

>今唯余土坑一口,警醒万代。”**

一名老师站在孩子们面前,讲述那段历史:“百年前,这里埋藏着一口井,井中燃香,能让人忘记痛苦,但也让人失去思考。后来,有一位名叫林晚舟的女子,冒着生命危险揭开真相,才让我们今天能自由说话。”

一个孩子举手:“老师,我们现在是不是完全安全了?”

老师摇头:“不。每年仍有三五起案件,有人偷偷研制‘安心香’‘顺从粉’。但不同的是,现在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,就会有人举报,有人调查,有人发声。”

另一个孩子问:“那如果我们以后也遇到这种情况,该怎么办?”

老师微笑:“记住八个字??**保持怀疑,追问到底。**”

夕阳西下,孩子们散去。

老师独自站在碑前,从怀中取出一封信。信封上写着:“致未来的提问者”。

他将信埋入碑下,轻声道:“林姑娘,您播下的种子,已在荒原开花。”

而在遥远的南方海岛,一座孤崖之上,一间茅屋静静矗立。

屋中住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,正是当年侥幸逃脱追捕的裴婉儿。她每日以海藻为食,以礁石练字,墙上挂满残破画卷,皆绘着百年前归心阵崩塌的场景。

某日清晨,她忽然停下笔,望向远方海平线。

一艘商船缓缓靠岸,一名青年登岛,恭敬行礼:“前辈,我是问心司特派使者。今日特来请教:关于归心阵最初的起源,是否真如史料所载,始于先帝?”

裴婉儿久久不语,终于开口:“不是。真正的始作俑者,是三代之前的‘仁宗皇帝’。他本意是安抚战后民心,却不知一旦开启‘思想管制’之门,后人便会层层加码。他曾对我说:‘我只是想让大家少些痛苦。’可痛苦少了,勇气也没了。”

青年记下话语,郑重叩首:“多谢前辈直言。这些话,我会编入新版《问心史》。”

裴婉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喃喃道:“晚舟啊,你走得比我勇敢。但我守在这里,也是为了不让历史被彻底抹去。”

海风呼啸,卷起沙尘,拂过崖边一块不起眼的石刻。

上面只有三个模糊小字:

**“还记得?”**

春去秋来,岁月如流。

又是一年科举放榜日。

贡院门前,thousands学子翘首以盼。

榜单最顶端,赫然写着一名女子的名字:苏昭。

她并非贵族出身,而是来自西南山区的寒门女子。她的策论题目是:

>《论君权与民意之衡:若君之所行悖于民之所信,当以何为准?》

文中直言:“古有‘天视自我民视’,今有‘政出于庙堂,验于田野’。若百姓普遍质疑某项政策,执政者不应急于压制言论,而应反躬自省??是否脱离实际?是否违背公义?真正的稳定,不在于无人敢言,而在于人人愿谏。”

此文震动朝野。

主考官批曰:“胆识兼具,理据兼备,足堪大任。”

数日后,皇帝召见苏昭。

殿上,帝王凝视这位年轻女子:“你不怕这样说,会被视为‘煽动不满’?”

苏昭昂首:“若诚实被视为煽动,那谎言岂非成了忠诚?臣只是陈述所思。若您觉得不对,请指出错处,而非禁止我说话。否则,今日您堵住的是一张嘴,明日崩塌的将是整个江山的信任基石。”

大殿寂静。

良久,皇帝缓缓起身,脱下身上一件锦袍,披在她肩上:“朕赐你‘直言冠’,准你在朝会上随时发言,不受避讳之限。”

消息传出,举国震动。

当晚,沈砚独坐书房,取出一幅泛黄地图。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全国各地新设立的“问心讲堂”位置。

他蘸墨添上一点,低声自语:“先生,您看,星星之火,已成燎原。”

忽而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
阿七走进来,手中捧着一只木匣。

“这是整理乌衣巷旧物时发现的。”她打开匣子,取出一本残破日记,封面写着《晚舟手札?未刊稿》。

沈砚颤抖着手翻开第一页,只见一行娟秀小字:

>“我知道我可能看不到结局。

>但只要有人继续追问,

>我就从未真正死去。”

窗外,春风拂过庭院,吹动檐下铜铃。

叮??

一声清响,悠悠不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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