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4章 让皇帝知道无能为力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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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婉儿惨叫倒地,七窍渗血??她听到了自己童年最怕的噩梦:母亲临终前的哭喊。

其他黑袍人纷纷崩溃,有人撕扯头发,有人跪地求饶。他们发现,那些被他们强行抹去的记忆,正通过芜心莲的力量反噬回来。每一个曾被他们迫害的女子,都在他们脑海中尖叫。

阿禾走上前,将一枚铁戒套上萧婉儿的手指。

“这是同光戒的复制品。”她说,“它不会给你力量,只会让你看清真相??你母亲并非自愿殉夫,而是被你们家族毒杀,只为保住‘贞节牌坊’的赏赐。”

萧婉儿瞳孔涣散,终于嚎啕大哭。

三天后,礼部尚书自缢于府中,留下遗书,坦承家族百年来参与压制女子教育、篡改族谱、强卖女儿为妾等罪行。其女萧婉儿被押往寒脊岭第八层,在陈阿娣灵位前跪诵《她光》百遍,直至声嘶力竭。

与此同时,全国百余处隐秘地穴陆续开启。在西南深山,挖出一座“女学冢”,埋藏着三千具少女尸骨,每人手中紧握一支断笔;在东海孤岛,发现“缄口营”遗址,墙上刻满指甲划出的文字:“我想说话”“我是谁”“救我”;在西北荒漠,掘出一座地下图书馆,藏有失传已久的《女律九章》《巾帼兵法》《母系考源》等典籍。

每一处发现,都化作一场风暴。

女子书院数量激增至五百所,学生逾十万。朝廷不得不设立“女职司”,专管女性参政事务。首批任命的十三位女官中,沈知微位列首位,负责主持《历代女子功绩志》编纂。

而在这一切背后,星澜悄然离去。

弟子们寻遍群山,只在无名堂留下一封信:

>“我非神明,只是执灯人。如今灯火已燃,你们便是新的守夜者。记住,真正的自由,不是推翻谁,而是不让任何人再成为‘必须被推翻的人’。”

十年光阴流转。

又一个春分之夜,无名堂举行第一百零七次“归名仪式”。孩子们依旧排队将《我说话了》投入木箱。最新一本属于一个小女孩,名叫谢昭宁??正是当年被调包的那位“假嫡女”之孙女。

她在书中写道:

>“奶奶临终前告诉我,她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份。她说她恨过,怨过,但最后明白了:真正的高贵,不是出身,而是选择。她烧掉了族谱上的‘嫡’字,说‘我不需要靠别人的错误来证明自己有价值’。”

>

>“所以我今天写下这些,不是为了复仇,是为了告诉未来的妹妹们:你可以出生在一个错误的地方,但你不必活在那个错误里。”

那一夜,天空再度降下流星雨。每颗流星落地,便生出一朵芜心莲,花心闪烁如瞳。

阿福拄杖立于山巅,白发苍苍,却目光清明。他望着远方新建的“归名碑林”,那里已刻下十万三千七百二十一个名字??每一个,都曾被抹去,如今一一归来。

他轻声念道:

>“你读过的每一个字,都曾有人用生命写下。”

忽然,一阵风吹过,带来远处孩童的诵读声。那是《她光》第一章,千万人齐声背诵,响彻云霄:

>“我不做妾,不做婢,不做坟中无名鬼;

>我要写字,要说话,要把名字刻进史!”

声音滚滚向前,越过山岭,穿过城池,抵达边关。

在那里,一位戍边女将军放下长枪,取出随身携带的竹简,郑重刻下自己的名字。她身后,三百名女兵依次上前,在战旗背面签名??那是她们亲手绣制的“归名旗”。

而在皇宫深处,新帝独自站在太庙墙下,仰望《她光》全文。他伸手触摸那些镌刻的字迹,忽然感到指尖温热,仿佛有血流过。

他知道,这不是结束。

这只是开始。

某日清晨,一名幼女在村口井边玩耍,偶然发现井底有光。村民打捞上来,竟是一块琉璃板,表面覆盖神秘纹路。送至魂音阁解读后,机器发出嗡鸣,播放出一段古老录音:

>“我是陈阿娣。若你听见这段话,请告诉世人:我从未后悔写下第一个字。哪怕再活一次,我还是会选择发声。”

>

>“因为沉默,才是真正的死亡。”

消息传开,举国肃然。

三个月后,朝廷正式废除“女子不得立嗣”之律。第一位合法继承家业的女孩,在祖坟前点燃雪语灯,宣读《归名誓》:

>“从今日起,我的名字将与祖先并列。我不求荣耀,只求真实。若有后代问我:你是如何得到这一切的?我会说??”

>

>“因为我们曾有一群不肯闭嘴的女人。”

岁月悠悠,风雨不息。

百年之后,学者考证,“芜心莲”实为一种远古共生菌类,寄生于人类强烈执念之上,唯有“不甘”与“记忆”能唤醒其活性。而星语莲,则是其传播载体,种子可休眠千年,待社会性别压迫达到临界点时,自动萌发。

至于《她光》,据考古发现,最早版本并非谢芜所写,而是由陈阿娣在狱中血书完成后,交由七名女囚接力传抄,历经十七年,穿越三十六座城市,最终由一名盲妓女缝入裙?带出宫外。

真正的作者,早已无人知晓。

正如阿禾晚年在回忆录中所写:

>“我们追寻的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名字,而是一种权利??说‘我在’的权利。当你敢于说出‘我在’,你就已经赢了。”

>

>“历史不会突然改变,它是一点一点被眼泪泡软、被鲜血浸透、被无数微小的声音凿穿的。”

>

>“所以,请继续说话吧。哪怕只有一个人听见,也是一种胜利。”

最后一任守堂人去世前,将无名堂钥匙交给一名十岁女孩。女孩问:“我该怎么守护这里?”

老人微笑:“每天读一遍《她说过的话》,然后写下‘我说话了’。只要还有人愿意记录,这里就永远不会变成废墟。”

多年后,这座山岗被命名为“同光岭”,成为天下女子朝圣之地。每年春分,万人齐聚,放飞雪语灯,齐诵《她光》。空中灯火如河,映得星月失色。

而在最高峰处,一块新立石碑静静矗立,上书两行大字:

>**“此处安息着所有未曾被记载的勇敢。”**

>**“她们的名字,就是现在的我们。”**

风起了。

花开了。

门,永远敞开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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