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2章 赴死（2/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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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目光如刀刺向吴楚婳，满是嘲讽与悲愤，

“你盗取调兵指令，让将军擅自调动兵马，自以为行大义之事，却给了皇帝惩罚孟家的绝佳借口。

那可是忠心耿耿、为国家百姓出生入死的孟家啊！”

他眼眶泛红，声音哽咽，

“孟家九族，除孟煜将军外，惨遭屠戮，无一幸免。

满门忠烈，却落得如此凄惨下场，何等冤屈，何等不公！”

“你说，这样自私自利、心胸狭隘、视人命如草芥的皇帝，被黑暗腐朽充斥的周国，不该覆灭吗？”

他的声音久久回荡，似地狱审判，字字泣血。

吴楚婳听闻，如遭万钧雷击，僵立原地，动弹不得。

双眼瞪得浑圆，满是惊惶与不可置信，嘴唇颤抖，却发不出完整声音。

只剩干涩喉咙挤出“不……这不是真的……”，微弱得像风中残烛。

“不是说用我的双眼换孟家满门吗？为什么说话不算话？”

这念头如钢刀，在她破碎的心上再划一道。

一直以来，她怀揣此信念，承受黑暗也未曾退缩。

她满心期待救孟家，如今希望却被彻底浇灭，曾经支撑她的信念瞬间崩塌。

自幼沉浸在父皇宠爱中的她，天真以为是纯粹父女情，却不想自己是皇帝慰藉扭曲情感的工具。

而真正的替身是母后。

刹那间，过往被忽略的细节涌上心头。

怪不得，母后会在那时毫无征兆地突发疾病，骤然离世。

怪不得，父皇总是爱长久地盯着她的眼睛，目光中透着她难以理解的复杂情愫。

怪不得允许她去上桃学艺，只因是老将军夫人的脾性如此。

而他偶尔的暴怒，也是因为如此。

一切谜团有了答案。

太荒谬了。

回想起盗取调兵指令时的毅然决然，满心以为在救国，如今却成孟家灭门导火索。

恨与自责如汹涌的潮水，瞬间将她彻底淹没。

她只觉得心中仿佛被千万根钢针同时狠狠刺扎。

痛意蔓延至全身每一处神经末梢，让她几乎窒息。

泪水再也不受控制，如决堤的洪水般从她苍白的脸颊上汹涌滑落。

那每一滴泪，都饱含着痛苦、悔恨与绝望。

吴楚婳双腿发软，身体摇摇欲坠，只能撑着冰冷墙壁勉强稳住身形。

周煜领兵灭了周国，她痛恨周煜。

纵使周国腐败，父皇昏庸，她都没想过会是这个原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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