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4章 残月西沉（2/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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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山岛烽燧台的狼烟刺破暮色，沈惜棠的斗篷拂过《辽海防务志》的残页。萧珩的刀尖挑开烽台箭垛的条石，成串的琉球玛瑙突然崩裂——珠芯里嵌着的不是珍宝，而是二十门西班牙加农炮，炮身"崇祯五年 马尼拉铸"的拉丁文旁，竟用满文标注射角！

"沈总兵倒是会做生意。"她护甲刮过炮膛裂痕，"这‘双曲散热’的铸造法，是嘉靖年胡宗宪抗倭时改良的虎蹲炮绝技......"

海滩突传螺号。八十名头缠鱼皮的士卒自礁石后杀出，手中鱼叉的锻纹竟与永乐朝郑和宝船遗械如出一辙。沈惜棠的弩箭射断敌酋鱼皮甲，露出的刺青令众人骇然——竟是阿济格麾下镶白旗的"破明"字黥面！

"好个皮岛总兵！"萧珩劈碎某柄三股叉，"连镶白旗的精锐都成了渔户！"

庙岛天后宫的香火漫过神龛，沈惜棠的皂靴碾过《东江饷簿》的残卷。萧珩的绣春刀劈开妈祖像的莲座，成堆的闽南贡香突然崩散——香灰里裹着的不是香料，而是十二箱日本国崩炮，炮架的金漆葵纹旁竟刻着"崇祯八年 黄龙监造"！

"千户大人验这炮栓。"她指尖划过青铜闭气阀的螺旋纹，"这‘七转连环’的闭锁术，是万历朝李舜臣抗倭时改良的龟船秘技......"

殿外突传潮声。三十艘悬挂"明"字旗的暹罗运米船冲滩搁浅，船底暗舱突然开裂——倾泻而出的不是稻谷，而是成箱的荷兰板甲，甲片内衬的羊毛毡上，竟用葡萄牙文绣着"以东江镇换巴达维亚舰队护航权"！

"看这甲片淬火纹！"萧珩刀鞘击碎某块胸甲，迸出的铜制信管内，满文密码与《东江军饷簿》虚报的"修缮神庙"开支严丝合缝！

残月西沉时，当两人冲进水城炮台地窖，五十具伪装成"香烛"的柏木箱内，整装的西班牙方阵长矛正泛着冷光，矛杆暗刻的哈布斯堡双头鹰徽与毛文龙私印交叠如鬼影！

芝罘岛礁石的晨雾漫过血锈，沈惜棠的牛皮靴踏碎《黄龙绝命书》的焦卷。萧珩的刀鞘击碎礁洞暗藏的青铜密匣，露出的《东江通敌铁证》赫然在目——"岁赐建州红衣炮百门"的条款旁，葡萄牙国王玺印与沈世魁印信交相钤盖！

"看这缔约时辰。"她护甲刮过羊皮卷边的盐渍，"这'崇祯十年卯时'的刻漏记录，恰是孔有德叛变前夜......"

海面突传巨响。当五艘悬挂"明"字旗的荷兰东印度战舰调转炮口时，鎏金的"天启七年 工部监造"铭文在朝阳下狰亮如血，将大明海疆的最后一座孤岛轰作齑粉！

赣州府城墙的烽烟漫过雉堞，沈惜棠的皂靴碾过《岭北防务志》的焦边。萧珩的绣春刀劈开涌金门的青砖，半截断裂的安南神机铳突遇暴雨泛出铜绿——铳管底部的黎朝龙纹间，竟夹杂着"万历四十六年 南雄所"的篆文暗记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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