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渗血信笺湿(1941年秋)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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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想起1939年腊八,她偷房东太太枣子煮甜汤:"振林,枣子要煮到皮开肉绽,甜汁才渗得出来。"

此刻甜混着硝烟苦,像极了我们的爱情——甜时要掰开苦壳,苦时又藏着回甘,如今苦壳已碎,只剩回甘刺喉。

胡德林忽然指岩洞顶:"副班长,快看!"

一只蜘蛛在结网,月光透过石缝将蛛网照成银帘。

胡福才伸手去摸,被胡德林拍开:"别碰,这是咱哨兵,鬼子来它先知道。"

这话让我想起雪晴印刷厂的三花猫,总趴在滚筒打盹,听见日军皮靴声就竖耳朵——那猫后来被日军打死,她偷偷埋在印刷厂后院,立了块刻着"忠勇"的小碑,碑上的"勇"字少刻了一竖,像猫尾巴。

马班长在洞口喊:"都系紧鞋带,等会儿跑盘山道!"

他将刚刚激战后缴获的日军钢盔挂在脖子上,瞪大的眼里映着我们的影子。

胡福才转头撞我肩,山东腔带颤:"副班长,雪晴姐的纸船,真能漂到咱这儿吗?"

我摸他发间草屑:"能的,就像樱花总会开到狼牙山,她的纸船也总会漂到该去的地方。"

这话既是安慰他,也是安慰自己。

雪晴,你说每个中国人骨头都是山,那你的骨头,是不是已化作护城河水,托着纸船向我驶来?

远处传来军靴声,我握紧石头:"又来了。"

指尖触到胸前樱花刺青,随心跳发烫——那是她一针一针刻进我皮肤的,此刻似要烧穿血肉。

雪晴,若你能看见,就把所有情报折成纸船吧,我会守在这悬崖,接住每一艘船,就像接住你带血的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