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3章 规则的真空（1/1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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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风原的深处，景致，愈发诡异。大地，呈现出一种，琉璃烧灼后的、斑驳的彩色。天空，不再是，单一的灰败，而是，偶尔，会，撕裂开一道，无声的、漆黑的口子，露出，背后，深邃的、令人心悸的虚空。这里的空间，是不稳定的。这里的规则，是破碎的。

柳清音，跟随着龟甲的指引，行走在这片，连骨臣，都，不愿轻易踏足的绝地。她，感觉不到，任何不适。恰恰相反，她，感觉到了，一种，前所未有的“自由”。就像，一个，常年生活在深海的鱼，第一次，跃出了水面，呼吸到了，第一口，属于天空的空气。外界，那种，无时无刻，不在，试图，修正她、排斥她的“天道规则”的压力，在这里，消失了。

这里，是一片，“法”的真空地带。

最终，龟甲上的裂纹，发出了，微弱的光芒，指向了，前方，一处，巨大的、塌陷下去的盆地。盆地的中央，是一个，深不见底的、黑色的巨洞。那洞口，仿佛，不是，通向地底，而是，通向，另一个，完全，不同的维度。洞口周围，没有任何，能量波动，也没有，任何，生命迹象。只有，一种，纯粹的、永恒的“寂静”。

这就是，万寂窟。

柳清音，没有犹豫，纵身，跃入了那片黑暗。下坠的过程，没有，风声，也没有，失重感。时间与空间，在这里，似乎，失去了意义。不知过了多久，她的双脚，才，轻轻地，落在了一片，坚硬而冰冷的地面上。

这里，是一片，广阔得，望不到边际的、地底空间。没有光源，却，并不完全黑暗。一种，灰蒙蒙的、类似于“混沌”的光，弥漫在，每一寸空间。地面上，散落着一些，巨大的、无法辨认材质的、残破的兵器，和，一些，早已，失去所有神性、却，依旧，不朽的、庞大的骸骨。每一件东西，都，散发着，一种，古老到，令人窒息的“道”的残响。

这里，就是，骨臣所说的，上古的“规则战场”。

柳清音，盘膝而坐，闭上了双眼。她，没有，去吸收，这里，任何，外在的能量。她，开始，内视己身。她的丹田，已经，不能称之为“丹田”。那，是一片，灰蒙蒙的、不断旋转的、小小的“星云”。星云的核心，就是，她的“道核”，那枚，由，《万古混沌诀》，凝聚而成的、混沌的种子。

之前，吸收的，骨臣的死气、黑风原的生机，乃至，那道，被同化了的“天道敕令”，都，化作了，一丝丝，或黑、或白、或金的能量流，如同，卫星一般，环绕着“道核”旋转，却，并未，真正地，融入其中。

她，需要，将它们，彻底，研磨、粉碎，化作，最纯粹的养料，来，壮大这枚“种子”。

《万古混沌诀》，自行运转。这一次，功法的运转方式，发生了，本质的变化。它，不再是，被动地，吸收，然后，转化。而是，如同，一个，真正的“黑洞”，在她的丹田内，产生了一股，恐怖的“引力”。那些，环绕着道核的、不同属性的能量流，被，这股引力，强行，拖拽、拉扯，然后，狠狠地，撞向了中心。

每一次撞击，都，像是，一次，微缩的“宇宙大爆炸”。柳清音的身体，剧烈地，颤抖着。她的皮肤表面，时而，浮现出，死寂的黑斑，时而，又，绽放出，璀璨的生机，时而，又，闪过，一丝，属于“天道秩序”的、金色的符文。三种，截然不同的、本应，水火不容的“规则”，在她的体内，进行着，最原始、最野蛮的碰撞。

痛苦，是难以想象的。但，柳清音的心神，却，始终，守着，那一点清明。她，知道，这是，必经的过程。想要，驾驭“混沌”，就必须，先，在自己的身体里，重演“混沌”。

就在她，全力稳固自身境界的同时。远在，万里之外，大炎王朝的都城，钦天监的最顶层。那座，观星台的中央，气氛，压抑得，如同凝固。

一个，身穿九宫八卦道袍、面容古朴、双眼，仿佛，蕴藏着星辰生灭的老者，正，伸出两根，干瘦的手指，捻起了，一块，“天机锁魂盘”的碎片。他，闭着眼睛，指尖，与碎片上，那，最后残留的一丝气息，进行着，最深层次的共鸣。

许久，他，睁开了眼。那双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，第一次，掀起了，滔天的巨浪。不是，愤怒，也不是，杀意。而是一种，看到了，某种，颠覆了自己一生所学、足以，动摇世界根基的“异物”时，所产生的、巨大的、发自灵魂深处的“排异反应”。

“不是，魔。不是，妖。也不是，任何，已知的邪道……”他的声音，低沉而缓慢，每一个字，都，像是一块，沉重的巨石。“是‘无’。是，‘有’的反面。是，一种，要，将，天地归于‘无序’的，混沌原初之气。”

站在他身后的，几位，身居高位的官员，和，秘卫统领，大气，都不敢出。他们，听不懂“无序”和“混沌”是什么意思。但他们，能，从这位，被誉为，大炎王朝“定海神针”的国师，语气中，听出，那份，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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