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8章 如果你想要，你就……你真来拿（1/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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剑气与神魔真身的碰撞，其声势之浩大，足以令天地倾覆，四象五行重归混沌。

不过，终究不是真正交手，相较于两位剑主意志的交错与试探，剑招本身的终结要来得更快。

就在安靖和流玄祭互相交流的瞬息，...

天玄宗的剑光尚未散尽，云层裂开的缝隙中，残余的剑意仍在空中游走，如毒蛇吐信，不甘退去。然而那道金色光幕依旧静静悬浮于天地之间，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界限，将旧日权威与新生意志彻底割裂。

剑无涯立于虚空，白袍猎猎，须发皆张。他死死盯着安靖的背影，眼中怒火几乎化为实质??那是被颠覆信仰的愤怒，是千年传承崩塌于一瞬的绝望。

“你可知我天玄宗立派三万年，镇守修行正统，教化人族英才无数？”他的声音低沉如雷，回荡在群山之间，“而你，竟以一己之念，毁去万法根基！你说人人皆可觉醒，那谁来维系秩序？谁来裁决是非？若凡夫走卒皆能执掌天地之力，岂非天下大乱？”

安靖缓缓转身，目光平静如深潭。

“你口中的‘秩序’，不过是强者划定的牢笼。”他轻声道，“你说教化英才，可曾问过那些被拒之门外的孤儿？你说镇守正统，可曾看过那些因血脉低贱而终生不得入门的农奴？你们所谓的‘天资’，不过是筛选工具；你们所谓的‘规矩’，不过是压迫的遮羞布。”

他抬手指向林昭所在的方向：“那个少年，曾在尸山血海中挣扎求生，靠吃同伴的肉活下来。不是因为他天生嗜杀，而是因为你们构建的世界，只给了他两条路??杀人，或被杀。现在他站起来了，第一次问出‘我们还能变强吗’，这不是希望，是什么？”

剑无涯脸色铁青：“所以你就用这种邪术蛊惑人心？让无知者妄想登天？你以为唤醒几颗迷途之心，就能改变天地法则？”

“不是唤醒。”安靖摇头，“是归还。他们本就有选择的权利，只是被你们夺走了。”

话音未落，远方天际骤然爆发出七道冲霄光芒，分别对应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、风、雷七行之极。那是七座觉醒阵同时激活的征兆，每一座都坐落在昔日被大宗垄断的灵脉节点之上。如今，这些象征权力与资源的命脉之地，已被新生的力量重新定义。

一道苍老的声音自南方传来：“安靖，你动了根本。”

只见一名身披紫金道袍的老者踏云而来，脚踩九星步罡，周身环绕着九百道符?虚影。他是南荒皇庭太上皇??姜玄极，半步合道境的大能，掌控南域三十六国气运近两千年。

他身后，八位身穿帝胄的王者并肩而立，各自携带国运龙气，汇聚成一条横贯千里的金龙虚影，咆哮而来。

“你散布觉醒阵，动摇社稷根基。”姜玄极冷冷道，“百姓若皆思变，谁来耕田？谁来纳税？谁来征战？没有阶级，何来秩序？没有敬畏，何来统治？你这是在引燃燎原之火！”

安靖望着那条由亿万子民信仰凝聚而成的金龙，忽然笑了。

“你说百姓要耕田纳税征战，可曾想过，他们为何必须如此？”他反问，“是因为他们生来就该被奴役吗？还是因为你们不愿放下手中的权柄？”

他抬起手，指尖轻轻一点。

轰！

那座位于南荒边境的觉醒阵猛然爆发，一道清光直冲云霄，穿透了金龙虚影。刹那间，无数南荒底层劳工、战俘、矿奴纷纷抬头，眼中闪过明悟之色。有人跪地痛哭，有人撕碎奴籍文书，有人高举锄头怒吼。

“我不是牲畜！”

“我不再低头！”

“我要为自己活一次！”

声浪滚滚，竟将那条象征皇权的金龙震得节节溃散。

姜玄极勃然变色：“你竟敢瓦解国运！”

“国运不该建立在压迫之上。”安靖淡漠道，“真正的国运，应来自万民心之所向，而非恐惧与剥削。”

“狂妄！”北域雪峰方向传来寒冰炸裂之声，一位银发女子破空而至，手持冰晶长弓，眸如寒星。她是北冥宫主洛寒烟，传说中曾一箭射杀渡劫期妖兽的绝世强者。

“你破坏平衡，必将引来反噬。”她冷声道，“修行之路本就残酷，适者生存，弱者淘汰。你强行提升凡人境界，只会导致天地灵气暴动，法则紊乱！届时灾劫降临，生灵涂炭，这血债，你担得起吗？”

安靖终于动容，目光直视她：“你说法则紊乱？可曾想过，所谓‘法则’，也是由人书写？上古之时，天地未开，哪有什么‘修行等级’？哪有什么‘血脉尊卑’？都是后来强者为了巩固地位，一层层加上的枷锁！”

他掌心翻转，七行符印再次浮现，但这一次，符印之中竟浮现出一段段古老铭文??那是失传已久的《初民纪》残篇，记载着人类最早觉醒时的模样：无需灵根，无需师承，仅凭对自然的感悟、对生命的热爱，便可引动天地共鸣。

“这才是最初的修行。”安靖低语，“不是掠夺，而是共生；不是压制，而是理解。你们说我会引发灾难，可真正的灾难，是让亿万人在愚昧中死去，在麻木中轮回！”

四方强者沉默片刻，随即齐齐冷笑。

“既然你不肯回头……”剑无涯缓缓拔出腰间古剑，剑身刻有“斩妄”二字，“那就让我们以剑证道。”

“以力止乱，乃千古不变之理。”姜玄极双手结印，九百符?化作漫天火雨，“今日，便让你见识何为真正的统治之力。”

“犯我秩序者，死。”洛寒烟拉开长弓，一支由极寒真意凝成的冰矢锁定安靖眉心。

三大巨头联手，天地色变。风云倒卷，雷霆失声，空间寸寸龟裂。这一击若是落下，足以抹平整座玄夜城，甚至波及方圆万里生灵。

然而，就在这一刻??

“我反对。”

一声稚嫩却坚定的声音响起。

林昭站在废墟最高处，手中断剑高举，身上竟浮现出淡淡的金光。那是觉醒阵的余晖在他体内流转，虽未成形，却已点燃了某种本质的东西。

紧接着，第二道声音响起：“我也反对。”

是一名老农，满脸皱纹，双手布满老茧，但他挺直了脊梁：“我种了一辈子地，养活了几代人，凭什么说我不能修行？”

第三道声音：“我也反对。”

是一位母亲，怀里抱着病重的孩子，眼中含泪却毫无惧色：“我想救我的孩子，这也有罪吗？”

第四、第五、第六……成千上万道声音接连响起，来自四面八方，来自山野乡村，来自矿洞牢狱，来自曾经被遗忘的角落。

他们的气息微弱，修为低下，甚至连真气都未曾凝聚。但他们的心志却如钢铁般坚硬，如烈火般炽热。

而随着他们的呐喊，那一座座觉醒阵竟开始共鸣，光点交织，形成一张覆盖整个天元界的巨大网络。这张网不攻不防，却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志??那是亿万生灵共同的精神洪流，是集体意识的初次凝聚。

安靖仰望苍穹，嘴角扬起。

“你们听见了吗？这才是真正的力量。”

三大强者脸色剧变。

因为他们察觉到了??那股力量正在影响天地法则！原本稳定的灵气开始波动，古老的禁制出现松动，甚至连他们体内的真元都有短暂滞涩之感。

“不可能……凡人的情绪，怎能干涉大道？”姜玄极惊怒交加。

“这不是情绪。”安靖微笑，“这是文明的觉醒。当一个种族学会思考、共情、创造，并愿意为之战斗时，它的整体意志便会成为新的‘天道’。”

他缓缓抬起双手，七行符印融入那张精神巨网之中，瞬间引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