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9章 心疼谢凌(1/2)

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:[笔趣阁ok]
https://www.bqgok.net最快更新!无广告!

阮凝玉过来的时候,正是谢凌和许清瑶的婚期。

阮凝玉有点抵抗。

其实当初,三月前谢凌为追查她与奸夫的下落,竟动用人马搜遍半壁江山,阮凝玉得知时着实震惊。她从未想过他愿为她做到如此地步。

再后来,纵世道纷乱,他也始终将她护得周全。

在那段时间,谢凌也出现过幻想,以为能这样跟她过一辈子,即使是抛弃京城世家的荣华富贵,也好。

很可笑,明明处于烽火蹿起的江南,谢凌夜里抱着她入睡的时候,竟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......

春分之后,江南的雨便断断续续地下了起来。细密如针,斜织在青石板巷间,将归晚楼门前那株海棠洗得愈发娇艳。檐下铜铃轻响,伴着灶火噼啪,汤锅翻滚,香气氤氲如旧。

阮凝玉坐在后院廊下缝制一方绣帕,指尖穿针引线,针脚细密匀称??那是一对并肩而立的燕子,羽翼舒展,似欲飞入烟雨深处。她未曾察觉谢凌已悄然走近,只听他低笑一声:“又在绣什么?可是我的荷包?”

她抬眸,眼波流转,唇角微扬:“不是荷包,是你明日上路用的护身符。你说要去北地巡查边防重建,我总不能让你空手而去。”

谢凌心头一暖,蹲下身来,握住她的手:“我不是去打仗,只是走一趟旧营,看看将士们安顿如何。你不必担忧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她轻轻抽回手,继续穿针,“可你这一去又要半月,路上风雨不定,我若不为你做点什么,夜里睡不安稳。”

他凝视着她低垂的侧脸,发间金丝凤簪映着微光,宛如朝霞落于乌云。这女子曾是他藏在心底三年不敢触碰的梦,如今却真真切切地坐在他身边,为他缝衣祈福,言语温柔如水。他忽然觉得,这一生所争权势、所谋天下,不过是为了此刻能堂堂正正牵起她的手,向世人宣告:此女唯我所有。

第二日清晨,天刚破晓,谢凌便整装待发。府中亲兵已在门外列队等候,马匹鞍鞯齐备,旌旗卷收妥当。他临行前特地绕道归晚楼,在柜台前坐下,要了一碗素面。

“今日无荤?”他挑眉。

阮凝玉一边下面一边答:“昨日有位老尼姑来说,今日是观音诞辰,劝人斋戒一日积善。我便应了她,全店只供素面,愿者随缘。”

谢凌笑了:“那你岂不吃亏?”

“一碗面三文钱,赚的是良心,不是铜板。”她将热腾腾的面端上桌,特意多撒了些香油与葱花,“你若觉清淡,就多吃两碗。”

他果然吃了两碗,连汤都喝尽。起身时,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她:“这是我母亲遗物,传女媳的。现在交给你,算是……正式认你这个儿媳了。”

阮凝玉怔住,指尖抚过那温润白玉,上面刻着一个古篆“谢”字,雕工精细,岁月沉淀出淡淡包浆。她眼眶发热,郑重收下,系于腰间。

“我会好好保管。”她说。

谢凌点头,转身离去。走到门口,忽又回头:“等我回来,咱们去一趟云香楼故址,把那片废墟拆了,建一座义塾。你说好不好?”

她望着他的背影,含笑点头:“好。”

雨又下了起来。

谢凌一行北上,途经数城,皆见民生渐复。战后朝廷拨款修堤筑路,减免赋税,百姓脸上终于有了笑意。他在雁门关停留五日,亲自查验新设烽燧、粮仓储备,并召见留守将领,重申军纪。副将李昭跪禀:“自将军离营,士卒日夜操练,不敢懈怠。北境三百里内再无敌踪,斥候探报,敌酋已迁帐远遁,恐短期内不敢南犯。”

谢凌站在城楼上眺望草原,风吹猎猎,甲胄铿锵。他缓缓道:“他们怕的不是我,是我身后的大周江山。只要民心未散,国力尚存,纵使铁骑压境,亦不可摧。”

当晚宿于关内军营,他独坐灯下批阅文书,忽有快马加急送来一封密信??徽州急报:**齐青寂现身苏州,暗中联络旧部,疑似图谋东山再起。**

他眸光骤冷,指节叩击案几,发出沉闷声响。

齐青寂……那个曾执掌南北商路、操纵盐铁命脉的男人,十年前因勾结外邦被削籍流放,却在途中逃脱,隐匿江湖。他曾是云香楼真正的主人,也是阮凝玉被迫委身的“义父”。当年她之所以逃离,正是因为发现了他私通敌国、贩卖军械的罪证。而今此人竟再度现身,目标不言而喻??必是冲着阮凝玉而来。

谢凌当即提笔拟令,调遣刑察司精锐南下布控,同时密令徽州驻军加强城防,严禁任何可疑船只靠岸。他又修书一封直送归晚楼:

【凝玉:

近日风声有异,切记闭门守业,勿接陌生客商,夜间勿独行巷陌。若有异动,即刻点燃后院狼烟为号,十里之内必有人驰援。

我不在你身边,更要你自己护好自己。

凌】

信使星夜兼程而去。

而此时的归晚楼,正迎来一年中最热闹的时节。春樱面售罄,善愿角也换上了新的许愿牌。有个小姑娘写下:“想学写字。”阮凝玉便请了城中学堂的老先生每周来教半个时辰;一位老兵求一副拐杖,她托人从杭州定制,还附赠了一双厚底布鞋。

这日午后,一名蒙面妇人悄然登楼,坐在角落角落,只点了一碗清汤面。她吃得极慢,眼神却不时扫视四周,尤其留意后院通往内宅的小门。小翠察觉不对,悄悄告诉阮凝玉。

阮凝玉正在厨房熬药??那是为一位咳血老人准备的川贝枇杷膏。她听完小翠的话,眉头微蹙,却没有声张,只低声叮嘱:“去把后门锁上,前门留两人值守,若那妇人离开,立刻派人跟踪。”

半个时辰后,妇人离去,身形瘦削,步伐稳健,绝非寻常妇人。跟踪的伙计回报:她出了城门,直奔西郊一处废弃窑厂,那里早停着一辆黑篷马车,帘幕低垂,看不清车内情形。

阮凝玉当机立断,取出谢凌留下的铜牌,命人送往县衙,请刑察司特使彻查。

次日清晨,窑厂被围。官兵搜出大量伪造文书、空白盐引及一封尚未寄出的密信,内容赫然写着:“**归晚楼掌柜心性柔弱,易胁迫。若擒其亲眷,可逼其就范。另闻谢某甚爱此女,毁之可乱其心神。**”落款仅有一个墨画的梅花印记??正是齐青寂昔日标记。

全城震惊。

府尹震怒,下令通缉齐青寂及其党羽。刑察司顺藤摸瓜,接连破获三个地下据点,缴获兵器数十件、毒药三匣、密信百余封。其中一封竟提及当年云香楼大火并非意外,而是齐青寂亲手纵火,只为灭口知情之人,包括阮凝玉的生母。

阮凝玉捧着那封信,手指颤抖,泪落无声。

原来母亲死前最后一句话??“别信义父”??竟是血泪预警。

她跪在归晚楼后院那棵老梅树下,焚香祭拜,将信纸投入火盆。火焰升腾,映红她苍白的脸庞。她低声说:“娘,女儿终于替您讨回公道了。您安心走吧,这世间还有人在乎我,护着我。”

那一夜,她梦见了十岁的自己,蜷缩在云香楼偏房,听着外面打骂声、哭泣声,瑟瑟发抖。忽然一道身影出现,披紫袍,执长剑,将她抱起带离火海。她抬头看他,却是成年后的谢凌,目光坚毅,声音低沉:“不怕,我在。”

醒来时,窗外月色如霜,枕巾微湿。

她起身披衣,走到书房,翻开账本最末一页,提笔写下:

【庚戌年三月十七,阴。

恶鬼现形,往事昭雪。

b  𝙌  𝔾  𝙊  K. n  e  t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