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百三十九章 大慈大悲咒印（2/2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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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个月已到。”
“元初禁地，开启。”
随着这一声宣告，整片大地轰然震动。九处灵枢之地同时喷发出冲天光柱，与天际星辰相连，形成一幅浩瀚星图。丹道小行古地的祭坛缓缓升起，化作一座通往虚空的阶梯，每一级台阶上都铭刻着一道考验之门。
第一关：**断妄念**
第二关：**渡心魔**
第三关：**承天责**
第四关：**破执障**
第五关：**纳百川**
第六关：**舍荣辱**
第七关：**抗业劫**
第八关：**明本心**
第九关：**握权柄**
“凡愿追寻真理者，皆可登阶。”齐剑如的声音响彻天地，“但记住??你可以失败，但不可以欺骗自己的内心。否则，一步踏错，万劫不复。”
话音落下，第一位挑战者出现。
是陆明轩。
他穿着粗布麻衣，脚踩草鞋，手中只有一把从废墟中捡来的铁锤。但他眼神坚定，一步一步踏上第一级台阶。
当他的足尖触碰到“断妄念”之门时，眼前景象骤变??他回到了十年前，父亲被执法堂押赴刑场的那一天。围观人群冷漠，母亲抱着妹妹跪地痛哭，而他自己躲在角落，瑟瑟发抖，不敢上前。
“如果你当时站出来呢？”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，“如果你拼死反抗，哪怕只是一声呐喊，会不会改变结局？”
陆明轩浑身颤抖，泪水滑落：“我……我怕。我什么都做不了。”
“那你现在为何而来？”那声音追问。
“因为我不想再害怕了。”他抬起头，盯着幻象中的自己，“我想变得强大，不是为了复仇，而是为了不让任何人再经历那样的绝望。”
话音落下，幻境破碎，第一关通过。
紧接着，苏晚晴来了，手持水珠；流浪僧人来了，腰挂铜铃；还有来自边疆的女战士、失明的琴师、年迈的药师……九大道统的雏形，就此展开。
他们在各自的考验中挣扎、崩溃、重生。有人倒在第三关，心魔吞噬理智；有人闯过五关后主动退下，坦言“我还不够资格”；也有人在第八关时顿悟，放弃登顶，转而守护后来者。
而齐剑如始终静立高空，默默注视。
他知道，这场试炼的意义不在胜负，而在觉醒。
就在第七日清晨，一道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阶梯之下。
嫦玉剑。
她未持青鸾剑，也未穿战甲，一身素衣，宛如初入宗门时的模样。她仰头望着那通天之梯，久久不语。
“你还在等什么？”齐剑如轻声问。
“我在等一个答案。”她缓缓开口，“你说你要终结轮回，可若有一天，你也变成了新的枷锁，又该由谁来打破？”
齐剑如沉默片刻，答道：“那就由后来者打破。只要这条路一直开着，总有人会走上前来。”
嫦玉剑笑了，眼角泛起泪光：“你知道吗？我一直恨你斩断那段记忆。可现在我才明白，那不是逃避，而是成全。你把我从过去的执念中解放出来，让我看清了自己的道。”
她踏上第一级台阶，身影渐行渐远。
齐剑如望着她的背影，心中竟涌起一丝久违的暖意。
他知道，她不会成为新的承道者，但她会成为一条路的奠基人。
与此同时，魔国方面终于按捺不住。
九支暗杀队伍接连覆灭的消息传回，紫袍老者震怒不已。他亲自率领三大护法、十二影卫，直扑丹道小行古地，誓要在“承道之试”完成前将齐剑如诛杀。
大军压境，黑云蔽日。
九尊魔神虚影自天边浮现，每一尊都高达千丈，手持巨刃，咆哮着撕裂空间而来。
“齐剑如！你的时代结束了！”紫袍老者立于魔神肩头，声如雷霆，“今日，我要以万魔之血，重铸天地秩序！”
齐剑如缓缓转身，目光平静如渊。
“你错了。”他说，“秩序不是由强者书写，而是由人心选择。”
他抬手，七彩灵光骤然暴涨，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屏障，将九尊魔神尽数挡在外围。
“你以为你在维护稳定？”齐剑如的声音穿透战场，“可你守护的，不过是腐朽的特权。你怕的，不是混乱，而是公平。”
话音未落，他双手合十，万象归源大阵全面启动。
九道光柱轰然对接，天地共鸣，星轨逆转。刹那间，整片大陆的灵气开始重组，原本集中在圣堂、魔国、长生殿等地的灵脉纷纷断裂，化作细流注入荒原、山村、废墟。
无数常年干涸的土地开始萌发绿芽，枯井涌出清泉，连最偏远的村落都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灵息。
这是真正的“普惠”。
也是旧贵族的末日。
“不可能！”紫袍老者疯狂嘶吼，“你怎么敢动摇世界的根基！”
“根基若是腐朽，不如重建。”齐剑如淡淡道，“而这，才是元始法则真正的意志。”
他不再恋战，身形一分为九，九道化身分别降临九处灵枢之地，为正在接受考验的新人护法。
与此同时，他的本体却开始崩解。
元神枯竭，肉身瓦解，连眉心的玉简印记都在缓缓黯淡。
他用自己的生命作为燃料，推动这场变革。
而在雪山之巅，白衣女子睁开双眼，轻叹一声：“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。”
她抬手，一道雪白光束射向九天，融入齐剑如即将溃散的元神之中。
那是她千年修为的凝结，是她未曾说出口的情愫，更是她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份信念。
“替我看看，那场我们没能看完的日出。”她低声呢喃，身影随风飘散，化作漫天白雪。
齐剑如感受到了那股温暖，嘴角微微扬起。
他知道，自己快走到尽头了。
但没关系。
因为陆明轩已登上第七关，苏晚晴触摸到了“沧溟真意”，流浪僧人敲响了“轮回之钟”……九大道统，皆已点燃薪火。
风止，云开，晨曦初照。
新的一天，开始了。
齐剑如望着东方升起的朝阳，轻声道：“师父，您看到了吗？这一次，我没有停下。”
他的身体化作点点七彩光尘，随风而逝，洒落在大地每一个角落。
没有墓碑，没有传说，只有一句刻在丹道小行古地祭坛上的铭文，静静诉说着那个曾以身为薪、照亮长夜的名字：
>**“我不成圣，只为众生有路可走。”**
多年后，九大道统并立，世间再无垄断之权。孩童可在村口习练基础吐纳，老人能在田间感悟自然律动。修行不再是少数人的特权，而是人人可追的梦想。
而每当黎明来临，总有人站在高处，望向天际，轻声问一句：
“你说，他还记得我们吗？”
无人应答。
唯有晨风拂过，带来远方隐约的钟声，仿佛在说：
**“记得。”*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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