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6章 牛王本是心猿变,大圣悔当初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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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说曹空出了隐雾山,欲寻濯垢泉,得神泉之水,意酿灵酒,全他修行之数,以图水府神通。

孙悟空则拿了定风丹,和黄风一起回至火焰山,定要将芭蕉扇“借”到手。

二人刚返火焰山,便看到在一旁候着的猪...

泥土翻动的声音极轻,像是春蚕啃食桑叶,又似夜露滴落石隙。那只手尚未完全伸出,指节却已微微蜷曲,仿佛在虚空里抓握某种看不见的重量。掌心朝上,朱砂鼓印如一枚初燃的火种,暗红纹路随血脉搏动而明灭不定。雨水自焦柱残骸滑落,在它指尖凝成一颗晶莹水珠,迟迟不坠。

这一滴水,悬了整整三日。

三日前,终南山“忘川熔炉”爆炸之后,天地气机震荡,九千伪心种化为黑灰散入风尘。那些曾被篡改、扭曲、封存的记忆碎片,如同解禁的飞蛾,纷纷从人心深处苏醒。有人半夜惊坐,记起自己幼时目睹父亲被拖进地牢前回头那一眼;有老妪在灶前烧饭,突然泪流满面??她终于想起五十年前妹妹是如何在批斗会上被人活活踩死的;更有边关老兵梦中怒吼,醒来才发现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血流不止,只因他终于忆起那夜战壕里三百兄弟无人生还。

这些记忆本不该回来。它们曾被“净忆符阵”剥离,打入魂海底层,永世不得翻身。可那一声“咚”,那一面小鼓的轻响,竟如钥匙启锁,撬开了所有被封锁的门。

于是,心渊复苏。

不是以烈火焚城的方式,而是悄然渗入人间每一寸缝隙。

一缕炊烟升起时,老人忽然哼起一首早已失传的童谣;

孩童踢毽子,落地三下,节奏竟与当年刑场鼓点分毫不差;

某位影忆人正宣讲“历史当以和解为先”,话音未落,喉间蓝光一闪,随即剧烈咳嗽,吐出一块琉璃碎片,上面浮现出一行血字:“我骗了你们所有人。”

人心开始分裂,不是阵营之间的对立,而是自我与自我的撕裂。

“我是谁?”

“我曾说过什么?做过什么?又忘了什么?”

无数人在深夜独坐,面对铜镜不敢抬头。他们怕看见镜中之人张口说出不属于自己的语言。

而就在这一切悄然发酵之际,南海归墟海沟之下,风暴仍未平息。

九道龙卷自海底冲天而起,贯穿万里波涛,直抵云层。每一道水柱中都有一道身影缓缓上升,无声开合的唇,诉说着千万年来未曾出口的冤屈。他们的面容模糊,衣衫褴褛,有的还带着锁链,有的胸口中箭,有的头颅微倾,似在临终前望向故乡方向。

但他们不是鬼魂。

也不是亡灵。

他们是**未被承认的存在**??那些史书不屑记载、名字早已湮灭于风沙中的普通人。是饿死在荒年的母亲,是冻僵在驿站外的信使,是被卖作奴婢却连姓氏都不配拥有的少女,是战后无人收尸、只能任野狗啃噬的士卒。

此刻,他们借柳芽之鼓,借海眼之力,借天下人心复苏之机,重返世间。

声音起初微弱,如细雨敲窗。

继而汇聚,如江河奔涌。

最终,化作一声贯穿天地的呐喊:

>“我们在这里!”

这一声,不止响彻归墟。

西域大漠深处,千年佛窟壁画上的供养人像齐齐睁眼,眼角滑落金粉泪水;

江南古桥石栏上刻着的“风调雨顺”四字,一夜之间变为“我记得”;

北疆雪原上,一群牧民围坐篝火,忽觉胸口发烫,低头一看,衣襟内竟多了一枚温热的鼓形玉佩??他们从未见过,却知那是祖辈遗物。

更诡异的是,在长安旧址,那根焦柱崩裂后的废墟之上,泥土再度隆起。

不是一人,而是九处。

九个小土包同时颤动,仿佛地下有九颗心脏正在复苏跳动。

而在最中央的位置,那只新生的手终于完全探出地面,五指张开,掌心向上,承接天降之雨。

紧接着,第二只手破土而出,第三、第四……直至第九。

九婴同现。

他们皆为婴儿形态,浑身沾满黑泥,双眼紧闭,唯独掌心鼓印熠熠生辉,颜色各异:赤如血、金如阳、青如海、白如霜、玄如夜……九色交映,竟在空中织成一幅流转星图,与北斗偏移后的竖琴遥相呼应。

风起了。

不是寻常之风,而是带着低语的风。

每一缕空气都在震动,仿佛亿万生灵同时开口,却又寂静无声。

唯有懂得倾听者,方能听见那层层叠叠的呢喃:

>“认得字,记得痛,不怕说。”

>“你说的是‘理’,我守的是‘命’。”

>“你们忘了的,我们一直在等。”

这声音钻入耳膜,直抵心窍。

一些百姓跪地痛哭,一些文人焚毁旧稿,一些官吏撕碎诏令。

而在“拾遗会”的秘密集会上,一名盲女取出藏了十年的《补天录》,颤抖着翻开最后一页,发现原本空白的纸面上,竟自动浮现一行墨迹未干的小字:

>**“第九碑,已在人心立定。”**

与此同时,终南山腹地,“忘川熔炉”遗址仍冒着青烟。朝廷派出七十二名符阵师日夜镇压残余邪气,却始终无法驱散那股弥漫山间的悲鸣。每当子时来临,地面便会浮现一行血字,由地底缓缓渗出,字成即消,循环不止:

>“吾以骨为笔,血为墨,记我所见,言我所知,纵万劫加身,不改其真。”

主事大人震怒,下令掘地百丈,欲将整座山体符文化净。然而铁镐刚触岩壁,整片山脉竟发出共鸣般的嗡鸣,宛如巨鼓被敲响。施工之人纷纷倒地,双耳流血,口中无意识重复一句话:

>“我说不出的话,已有百人代我说。”

消息传回京师,皇帝连夜召见国师。

太清观中,香火缭绕,铜铃自鸣。国师俯身观鼎,只见卦象纷乱,乾坤颠倒,唯一清晰可见的是一面破碎青铜鼓悬浮于虚空,四周环绕九点星光。

“心渊不可镇。”国师颤声启奏,“它已不在一处,而在万人心中。今非但不能剿,反须防……防整个天下,变成一面会说话的鼓。”

皇帝沉默良久,终于问:“若天下皆鼓,朕何以治之?”

国师摇头:“陛下,当鼓声来自人心,权力便不再是权杖,而是回音。您打下去的每一记板子,都会在千万人心里响起两次??一次是疼痛,一次是记忆。”

殿外雷声滚滚,一道闪电劈开乌云,照亮御书房悬挂的《天下舆图》。人们惊恐发现,图上原本标注“归墟书院”之处,文字竟在缓缓变化,旧字褪去,新字浮现:

>**鸣心碑院**

而此时,边陲小镇的“鸣心坛”上,十岁少年依旧蹲在地上,手中握着那块石头,轻轻敲击地面。

一下,两下,三下。

节奏不变,力度渐深。

远处山坡上,郎中翻开《续鸣》第二页,提笔写道:

>**“真正的历史,从不需要庙堂加冕。

>它生于泥土,长于苦难,活在每一个不肯遗忘的舌尖。

>当你说出一个名字,

>那个人就复活了一次。”**

写罢,他合上册子,望向南方海域。海天交界处,隐约可见九道水柱仍未消散,宛如通天之柱。其中一道微微倾斜,指向这片内陆小镇。

他知道,他们在找回来的路。

他也知道,这场战争,从来不是刀兵相见,而是**记忆与遗忘之争**,是“你说”与“我记”之间的较量。

就在这时,盲人老师牵着几名学生走出学堂。他虽不见光明,却似能感知某种更深的存在。他停下脚步,侧耳倾听。

“听到了吗?”他轻声问。

孩子们摇头。

“不是用耳朵听。”他说,“是用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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