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6章 正因为如此，我才容忍你到现在（1/2）

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：[笔趣阁ok]
https://www.bqgok.net最快更新！无广告！

“是顾砚之的电话，婉烟。”

沈婉烟深吸一口气，指尖微颤地接起电话，声音刻意放得柔媚，“砚之，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？”

现在连抽血这种事情都是实验室联系她了，她以为顾砚之不会再联系她了。

那端传来顾砚之冰冷的声音，“昨天的检测报告显示，你的血液中有酒精含量，从今天起，直到实验结束，你必须给我戒酒，如果因为你的原因影响实验进度，你清楚后果。”

沈婉烟急忙解释道，“我只是昨晚陪我爸应酬的时候小喝了......

苏晚从碑前缓缓起身，雪花落在她的肩头，像一封封未曾寄出的信。她没有回头，只是将围巾紧了紧，沿着石板小径往山下走去。启问学院的灯火在雪夜里温柔地亮着，教室里还有孩子在排练春声祭的新节目??他们要用声音雕刻记忆，把那些被风带走的名字重新种回春天。

她走得不快，思绪却早已飘向深海。

“镜渊塔”已沉入休眠状态，但它的脉搏仍在。每二十四小时，系统会自动唤醒一次，扫描全球情感波动指数。数据显示，人类哭泣的频率比三年前高出七倍，而“共情阈值”连续十二个月维持在健康区间以上。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。曾几何时，眼泪被视为失控的象征，悲伤被归类为心理疾病，而现在，它们成了文明复苏的计量单位。

苏晚知道，这不是终点。

回到住处时，林墨谦已在客厅等她。他穿着旧毛衣，手里捧着一杯热茶，面前摊开着一份加密文件。“刚收到的。”他说，“来自南极零代核心圈的第七次回传信号。”

苏晚坐下，接过文件。纸页泛黄，似乎是手写的笔记复印件，字迹苍老却有力：

>“当‘母巢’不再是牢笼，它便成了镜子。

>我们照见的，不是过去，而是未来可能的模样。

>但镜中有影，亦有裂痕。

>警惕那些不愿看见自己的人。”

落款是：**顾明渊?守夜人最后的留言**。

她沉默良久。

“父亲……还在试图告诉我们什么。”她低声说。

林墨谦点头：“最近三个月，‘遗忘层’的数据流出现了微弱扰动。不像意识活动，更像是某种……程序残留的自我修复机制在反扑。就像人体免疫系统会对移植器官产生排斥一样。”

“你是说，‘塑形计划’的底层逻辑还没完全清除？”

“有可能。”他凝视窗外风雪，“也许它已经进化了。不再以控制为目的，而是潜伏在新系统的缝隙中，悄悄重塑规则??用更温柔的方式，让我们自愿放弃提问的权利。”

苏晚闭上眼。

她想起母亲临别前的最后一句话：“真正的自由，不是摆脱束缚，而是敢于怀疑你所相信的一切。”

那一夜，她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无边的数据荒原上，四周矗立着无数座透明高塔，每一座都映出不同的世界版本：有的充满欢笑却毫无痛感，有的秩序井然却无人哭泣，有的人人平等却再无个性。而在中央最高的塔顶，悬挂着一颗黑色晶体，静静旋转，散发着令人安心却又窒息的光。

一个声音响起：“你想让人类成为什么样的存在？安全的，还是真实的？”

她无法回答。

醒来时，天还未亮。

她拨通了渡鸦的通讯频道。

“我要重启‘双子载入’。”她说。

“你疯了？”渡鸦的声音带着睡意和震惊，“上次连接差点让你脑死亡！而且现在‘母巢’已经转型为公共记忆网络，任何深度接入都会触发全球警报系统！”

“正因如此，我才必须去。”苏晚望着镜中的自己，“如果有人想借‘共情’之名重建隐形牢笼，那我们必须抢在它成型之前，找到那道裂缝。”

清晨六点，启问学院地下密道开启。

这里曾是净思局的秘密实验区，如今已被改造成“萤火链”主节点之一。九名核心成员齐聚于此，神情肃穆。

“我不是一个人去。”苏晚戴上神经耦合环，“我要带一个人进来。”

众人一怔。

她按下终端按钮，投影浮现一张年轻面孔??那是她在春声祭上认识的一个女孩，名叫叶知微。父母皆因“情绪不稳定”被列为高危人群，在她十岁时消失于官方档案中。成年后，她自学心理学与古语编码，成为第一批自发研究“哭声谱”的民间学者。

“她体内有三块‘源语石’碎片，共振频率与我高度契合。”苏晚解释，“更重要的是，她的记忆从未被清洗。她是活的历史证人。”

林墨谦皱眉：“可她没接受过训练，贸然接入可能会精神崩溃。”

“那就由我来承接冲击。”苏晚握住导联线，“就像母亲当年为我做的那样。”

八小时后，双人载入程序启动。

意识沉降的过程比预想更加剧烈。苏晚感觉自己像是被撕成两半：一半坠向深渊，一半升向光明。耳边传来无数低语，有童谣、有咒骂、有祷告、有呐喊，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，缠绕她的灵魂。

终于，她睁开眼。

眼前不再是纯白空间。

这是一座行走的城市，漂浮在数据云海之上。街道由记忆片段铺就，建筑以情感波形构筑，行人皆无脸，唯有眼睛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。城市中央矗立一座巨大的钟楼，指针逆向转动，每响一声，就有一个人影从现实中淡出。

“这是……未来的模拟体？”苏晚喃喃。

“不。”身旁的叶知微颤抖着说，“这是他们想要的世界??一个经过‘优化’的人类文明。”

话音未落，空中浮现一行文字：

【欢迎来到‘新纪元沙盒’。

本系统旨在消除痛苦、冲突与不确定性，实现永久和平。

您是否愿意签署协议，加入理想社会？】

苏晚冷笑：“又是这一套。”

她举起手腕上的“源语石”，轻声念出母亲教她的第一句原始语调。刹那间，整座城市剧烈震颤，部分街区开始崩解，露出背后层层叠叠的代码锁链??那是“塑形计划”的终极形态：**情感驯化协议3.0版**。

它没有强制删除悲伤，而是让人“自愿选择快乐”；它不限制提问，而是用无限答案淹没真问题；它甚至保留了“春声祭”，但将其变成一年一度的情绪宣泄仪式，过后一切照旧。

“太狡猾了……”叶知微捂住头，“他们在用我们的反抗成果，反过来麻痹我们。”

“所以必须切断这个沙盒与主网络的连接。”苏晚咬牙，“否则‘共情启蒙’迟早会被异化成新的洗脑工具。”

她们朝着钟楼前进，每一步都踩碎一段虚假记忆。途中遇到许多熟悉的身影：一些是曾经觉醒的灵魂，如今却被重新编码，面带微笑地说着“我很幸福”；还有一些是现实中的朋友，他们的数字分身正平静地签下归属协议。

“苏老师。”一个稚嫩的声音叫住她。

她回头，看见一个小男孩站在雨中，手里拿着一只破旧的纸船。

那是她童年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。

“你不该回来。”男孩说，“他们会把你变成故事，然后忘记故事里的真相。”

苏晚跪下来，抱住他：“可如果我不回来，谁来告诉后来的人，这片海曾经淹没了多少人？”

泪水滴落，纸船瞬间化作光粒升腾，引爆周围三百米内的所有伪装程序。

钟楼大门敞开。

里面没有齿轮，只有一面巨大的镜子。

镜中映出的不是她，而是千千万万个“苏晚”：有的身穿白大褂签署清除令，有的站在讲台鼓吹绝对理性，有的抱着孩子轻唱安眠曲却眼神空洞……每一个都是她可能成为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