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章 尉迟恭，你命不久矣！（2/2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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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脚，向前，迈出半步，身体，微微下沉。
他的双臂，肌肉，缓缓贲起。
那张，数十人都拉不开的，十石强弓，被他，一点一点，拉成了，满月。
嗡——
弓弦，发出一声，不堪重负的，震鸣。
一股，恐怖的气息，从萧羽身上，散发出来。
他丹田内，那滴金色的液体，缓缓流转。
先天真元，顺着他的经脉，涌入那支，黑色的重箭。
整个世界，在他的眼中，慢了下来。
城下，那奔腾的，人潮。
那飞扬的，尘土。
那嘶吼的，声音。
都变得，缓慢，而清晰。
他的目光，穿过，数百步的距离，死死地，锁定了，那道，冲在最前方的，黑色身影。
尉迟恭。
他能感觉到，对方身上，那股，冲天的，战意与死志。
他甚至能，看清，对方，那双，布满血丝的，眼睛。
“可惜了。”
萧羽心中，闪过一个念头。
随即，他松开了，拉着弓弦的手指。
咻——
没有，惊天动地的，声响。
只有一声，轻微到，几乎听不见的，破空声。
那支黑色的重箭，消失了。
它仿佛，融入了空气，穿透了空间。
下一刻。
正纵马狂奔的尉迟恭，身体，猛地一僵。
他的瞳孔，骤然收缩。
他低下头。
一支黑色的箭矢，从他的左胸，穿心而过，只留下一个，碗口大小的，血洞。
那箭矢，余势不减，又射穿了他身后，三名亲卫的身体，才“咄”的一声，深深地，钉入了后方的大地。
时间，仿佛，在这一刻，静止了。
尉迟恭脸上的疯狂，凝固了。
他手中的马槊，“哐当”一声，掉落在地。
他张了张嘴，似乎，想说什么。
可涌出的，只有，大口的，鲜血。
他眼中的光芒，迅速，黯淡下去。
那具，魁梧的身躯，晃了晃，重重地，从马背上，栽了下来。
噗通。
一代战神，伪汉最后的支柱。
尉迟恭。
死。
冲锋的，黑色潮水，戛然而止。
所有汉军士卒，都停下了脚步。
他们呆呆地，看着那具，倒在血泊中的，尸体。
他们的，将军。
死了？
短暂的，死寂之后。
是，滔天的，疯狂。
“将军！”
“为将军报仇！”
“杀了萧羽！”
“杀光唐军！”
那名，之前，被尉迟恭喝止的副将，双目赤红，拔出刀，第一个，冲了出去。
“弟兄们，跟我上！”
“为大将军，报仇！”
失去了主帅的汉军，彻底，变成了一群，失去理智的，野兽。
他们，不再冲锋。
他们，只是，疯狂地，涌向城墙。
用身体，去撞击城门。
用手，去攀爬，那光滑的，墙壁。
他们，要复仇。
要用，最惨烈的方式，为他们的将军，陪葬。
城墙上。
萧羽面无表情地，放下了手中的长弓。
他看着下方，那，彻底失控的，战场。
“主上……”
张彪的声音，都在发颤。
“这……这怎么办？”
“他们，都疯了。”
“开城门。”
萧羽淡淡地，吐出三个字。
什么？
任嚣和王虎，同时，看向他，眼中，满是，骇然。
“主上，不可！”
任嚣急道。
“此时开城，无异于，引狼入室！”
“他们，会把我们，撕碎的！”
“他们，已经，不是狼了。”
萧羽转过身，看向他们。
“他们，是一群，失去了头的，苍蝇。”
“传我将令。”
“张彪，王虎，任嚣。”
“你们三人，各率五万兵马，从东、西、南三门，出击。”
“记住。”
他的声音，变得，冰冷。
“我不要俘虏。”
“日落之前，我要这邯郸城外，再也看不到，一个，站着的，汉军。”
张彪，王—虎，任嚣，三人身体，同时一震。
他们看着萧羽，那双，深不见底的，眼睛。
那里面，没有杀戮的快感。
只有，绝对的，理智，与冷酷。
他们，瞬间，明白了。
主上，要用一场，最彻底的，屠杀。
来为这场，灭国之战，画上句号。
来为，大唐，打下，最坚实的一块，基石。
“末将，领命！”
三人，单膝跪地，声音，铿锵有力。
萧羽点了点头。
他再次，拿起那具，十石强弓。
他的目光，扫过下方，那，混乱的人群。
他看到了，那个，第一个，带头冲锋的，汉军副将。
他搭箭，拉弓。
咻。
那名副将，应声倒地。
他又看到了，另一名，正在挥舞着令旗的，汉军将领。
咻。
箭矢，穿喉而过。
他，就像一个，高高在上的，死神。
每一次，拉动弓弦，都必然，会带走，一个，汉军将领的性命。
他在用这种方式，告诉城下，那群，疯狂的野兽。
你们的，反抗。
毫无，意义。
……
邯郸城外，二十里处。
一座，临时搭建的，行宫内。
刘武周，正焦躁地，来回踱步。
他那张，曾经，充满了帝王威仪的脸上，此刻，只剩下，惶恐与不安。
“怎么样了？”
“尉迟将军，攻下邯郸了吗？”
他抓住一名，刚刚从前线，逃回来的斥候，急切地问道。
那斥候，面如死灰，身体，抖得像筛糠。
“王……王上……”
“尉迟将军，他……他……”
“他怎么了？快说！”刘武周怒吼道。
“尉迟将军，他……他投降了！”
斥候，终于，喊了出来。
投降了？
刘武周的身体，猛地一晃，险些，栽倒在地。
他身旁的丞相郭开，连忙，扶住了他。
“不可能！”
郭开尖叫道。
“尉迟恭，忠心耿耿，他，怎么可能，会投降！”
“千……千真万确啊！”
斥候哭喊道。
“小的，亲眼看到，尉迟将军，被那萧羽，一箭，射下马来！”
“然后，城门大开，唐军，冲了出来！”
“尉迟将军，肯定是，诈降，想里应外合！”
“可……可是，唐军，见人就杀，我们的弟兄们，根本，抵挡不住啊！”
刘武周的脑子，一片空白。
完了。
一切，都完了。
尉迟恭，是他，最后的，希望。
现在，连这最后的希望，都，破灭了。
“跑！”
“快跑！”
他猛地，推开郭开，像一只，受惊的兔子，冲向帐外。
“去代地！对！去代地！”
“朕，还有机会！朕，还能，东山再起！”
他状若疯魔，语无伦次。
可就在此时。
“报——”
又一名斥候，连滚带爬地，冲了进来，他的声音里，充满了，绝望。
“王上！不好了！”
“西面！西面，出现了，大批的，唐军！”
“旌旗蔽日，漫山遍野，都是人！”
“为首大旗，上书一个‘刘’字！”
刘罡！
刘武周的身体，彻底，僵住了。
他缓缓，转过头，看向西方。
那张脸上，血色，尽褪。
前有萧羽。
后有刘罡。
上天无路。
入地无门。
他，彻底，陷入了，绝境。
“不……”
一声，不似人声的，哀嚎，从他喉咙里，发出。
他双腿一软，瘫倒在地。
那曾经的，汉王。
此刻，像一条，真正的，丧家之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