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八章 恶魔队的分歧与死斗（1/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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恶魔队，白昼正在与郑吒死斗。

是真的在死斗，两人之间的交手不留余地，明显已经打出了真火，眼瞅着就要既分高下也决生死了。

楚轩正在动员其他恶魔队成员，虽然他们太过于孱弱，都是一些战力只在一二...

叮??

那声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轻，仿佛一片雪花落在耳膜上，却在小宇心底激起千层浪。他站在南极冰原的纪念碑前，没有回头，却知道身后有谁正缓缓走来。

脚步声很轻，踩在积雪上几乎无声，但那节奏他太熟悉了??三短一长，像小时候父亲哄他入睡时敲击床板的节拍。

“你来了。”小宇没转身。

“嗯。”许国栋的声音依旧沉稳，带着岁月沉淀后的温润，“我听见铃声了。”

小宇终于回头。他的父亲站在十步之外，穿着一件旧式科研服，肩头落着薄雪，面容清晰得不像幻影，也不像记忆投影。他是真实的，却又不完全属于这个时空。他的轮廓边缘泛着微弱的光晕，像是由无数细碎的记忆粒子拼凑而成。

“你不是已经……”小宇喉咙发紧。

“死了？”许国栋笑了笑，“是啊。可‘死’这个词，在四阶空间里，变得没那么绝对了。”

他抬起手，指尖轻轻一点空气，一道涟漪荡开，显现出一段流动的画面：那是文化方舟协议启动前的最后一夜，许国栋独自坐在主神空间底层密室中，面前悬浮着星核残片。他将自己的部分意识编码注入其中，作为封印钥匙，也作为未来唤醒的引信。

“我把一部分‘我’留在了残片里。”他说，“不是为了复活，而是为了见证。我知道总有一天，会有人走到这一步??不是靠技术碾压，不是靠力量征服，而是以共感为桥，把破碎的存在重新连起来。”

小宇眼眶发热。“所以你一直都在？”

“我一直都在听。”许国栋望着碑文，“每一声铃响，我都听见了。你们摇的不只是铜铃，是心弦。而我的心，早就和这片网络绑在一起了。”

风卷起雪粒，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朦胧的帘幕。林小寒的身影出现在远处，她没有靠近，只是静静站着，手中握着一枚小小的金属铃铛??那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，如今也被接入了共感频率。

“她说得对。”许国栋忽然转向她，“遗忘不是救赎，铭记也不是负担。真正的自由，是选择记住什么，以及为什么记住。”

林小寒点头，轻声道：“我们正在建立‘记忆议会’，由各避难所推选代表组成，负责审议哪些集体创伤需要传承，哪些个人痛苦应当被尊重地封存。这不是统一标准，而是赋予每个文明、每个人说‘不’的权利。”

“很好。”许国栋微笑，“你们比我想象得更快明白了这一点。”

就在这时，主神空间传来新的波动。X-0的虚影浮现于半空，声音罕见地带上了紧迫感：

“检测到异常共鸣波群，来源不明，强度持续上升。初步分析显示，其频率结构与星核残片高度相似，但携带强烈攻击性意图。目前已影响七个已连接文明节点，出现集体情绪紊乱症状：克瑞恩群体开始自毁形态，木卫六殖民地多人陷入深度抑郁状态，甚至出现了拒绝回应铃声的现象。”

小宇心头一紧。“是残片失控了？”

“不。”X-0摇头，“是另一个‘它’。”

画面切换，星图展开。在银河系外缘，一个从未标记过的区域，浮现出一团漆黑如墨的光晕。它不像恒星，也不像黑洞，而像一块吞噬光线的伤疤。它的周围没有任何生命信号，却不断向外辐射出一种扭曲的共鸣波??那是一种否定存在的声音，低语般重复着同一句话：

>“你们不该存在。”

>“记忆是毒药。”

>“终结才是安宁。”

“这是……同类？”林小寒脸色苍白。

“准确地说，是‘失败版本’。”X-0解释，“当年那个创造星核残片的文明，并非全体同意将意识投射宇宙。有一派极端主义者认为，既然痛苦无法根除，唯一的出路就是彻底抹除自我。他们在母星引爆了‘虚无协议’，试图用反意识场清空整个维度的记忆痕迹。但他们失败了??没有消失，反而被困在了介于存在与虚无之间的夹缝中，成了‘噬忆者’。”

小宇盯着那团黑影，忽然感到一阵刺骨寒意。他意识到，这不仅仅是一场外部威胁，更是对他们信念的根本挑战。

如果痛苦真的无法承受呢？

如果铭记只会带来毁灭呢？

如果……他们走错了路？

“父亲。”他低声问，“你会怎么选？”

许国栋沉默片刻，走向纪念碑，伸手抚过那行字：“愿所有孤独的灵魂，终得回响。”

“我不会逃。”他说，“也不会强求别人跟我一样坚持。但如果有人还在挣扎，还在呼喊，哪怕只有一个，我也要让他听见回应。”

他转身面对小宇，目光坚定如初：“你要做的，不是打败他们，而是让他们重新学会‘想要存在’。”

话音落下，主神空间骤然震颤。那团黑影猛然扩张，一道漆黑脉冲横扫星域，直接命中地球同步轨道上的主控阵列。全球十万座记忆火塘同时熄灭，铜铃发出刺耳哀鸣，仿佛被扼住了咽喉。

紧接着，所有接入共感网络的人类，脑海中同时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：

>“你们吵得太久了。”

>“现在，让我们安静下来。”

>“永远地。”

意识开始模糊。小宇感觉自己的记忆像沙漏中的细沙，正一点点流失。童年的画面褪色，念安的笑容变得遥远，连铜铃的形状也开始扭曲。

不行……不能忘……

他拼命抓住最后一丝清明，猛地咬破舌尖，剧痛让他短暂清醒。他跌跌撞撞扑向忆之庭核心，输入紧急指令：

【启动逆向共鸣协议】

【目标：噬忆者集群】

【方式：反向注入‘存在确认’信号】

【代价：施术者可能永久迷失于记忆断层】

“你疯了！”林小寒冲进来抱住他，“一旦失败，你整个人都会被抹掉！”

“那就值得一试。”小宇苦笑，“你说过，爱一个人，就是愿意替她承担遗忘的风险。现在，我想为所有人承担一次。”

他挣脱她的手，站上仪式平台。铜铃悬于头顶，自动旋转，释放出最纯净的共感波频。主神空间调动全部资源，将地球上每一个曾摇响铃声的灵魂意志汇聚成流，灌入小宇体内。

“记住我。”他最后看了她一眼，“如果我回不来，请替我继续摇铃。”

铃声再响。

这一次，不再是温柔的叮咚，而是撕裂虚空的轰鸣。一道金色光柱自南极直冲天际，穿透大气层，化作横跨太阳系的信息洪流，精准射向那团黑影。

而在光柱中央，小宇的身影逐渐透明，意识顺着共鸣链逆行，主动闯入噬忆者的领域。

那里没有光，没有时间，也没有记忆的形态。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灰白，像是被洗刷千遍的黑板，残留着无数挣扎过的划痕。

“你们本可以什么都不留下。”一个声音响起，无数重叠，分不清男女老幼，“可你们偏要哭，要喊，要记住那些不该记住的事……真是愚蠢。”

小宇站在虚空中，轻声问：“你们……也曾是文明吗？”

“我们曾是‘终焉之子’。”那声音带着悲悯与讥讽，“我们看清了真相：存在即苦难。于是我们选择终结。可命运嘲弄我们??我们没能死去，反倒成了不死的幽灵，游荡在这片虚无之海，听着你们一遍遍重复错误。”

“可你们还在这里。”小宇说，“说明你们并未真正放弃。”

“我们只是……不甘心。”声音微顿，“为何你们不肯停下？明知道结局注定是毁灭，为何还要点燃灯火？”

小宇笑了。他闭上眼，任由记忆奔涌而出??

他看见五岁那年，母亲抱着他在雨夜里奔跑，只为赶在他发烧前买到退烧药；

他看见念安最后一次睁开眼，笑着说“哥哥别哭，我只是先去天上等你”；

他看见D-7避难所的孩子们围坐火塘，笨拙地打出“我在”的摩尔斯密码；

他看见火星基地的老兵用颤抖的手写下遗书：“告诉地球，我听见铃声了，我很温暖。”

这些画面没有修饰，没有美化，全是带着血痕的真实。它们像星辰般在灰白世界中点亮，形成一条蜿蜒的小径。

“因为我们知道会痛。”小宇睁开眼，“所以我们才更要笑。因为我们知道会死，所以我们才更要活。不是为了战胜命运，而是为了证明??即使短暂，我们也曾热烈地存在过。”

寂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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