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地牢暗夜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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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……是冲着帝辛去的。

“献给陛下,是好事,还是……”她试探着问。

“好事?”老妇人冷笑,笑声里充满了讽刺,“进了那鹿台深宫,才是真的叫天不应,叫地不灵。那位陛下,高兴时能把人捧上天,不高兴时……比最凶残的野兽更可怕。这些年,被打杀、殉葬的妃嫔宫人,还少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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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台。又一个熟悉的名词。

苏瑾沉默。历史的记载、传说的演绎、老妇人带着恐惧的描述……交织成一个模糊而危险的帝王形象。

暴君?改革者?被后世妖魔化的失败者?

她不知道。但无论如何,那都是她现在无法抗衡的庞然大物。

“所以,留在这里等死,或者被毒死,还是去宫里搏一线生机……”老妇人缓缓道,“丫头,你自己选。”

苏瑾没有立刻回答。她靠在冰冷的石壁上,感受着解毒丸带来的微弱暖意,大脑飞速运转。

地牢不能久留。毒药只是手段之一,大祭司随时可能用其他方式让她“意外”死去。

但进宫……正如老妇人所言,是更危险的赌局。她需要面对的,不仅是帝辛这个未知数,还有后宫倾轧、朝堂博弈、以及那冥冥中仿佛在推动一切的“封神天命”。

系统的任务要求是“获得注目”,并非“成为妃嫔”。或许……还有别的路?

就在她苦思对策时,地牢甬道的尽头,突然传来一阵不同于以往狱卒脚步声的响动。

那是更加整齐、沉重,带着金属摩擦声的步伐。

还有隐隐的、压抑的说话声。

“……就是这里?”

“是,巫祭大人吩咐,要‘特别看顾’……”

声音越来越近。

苏瑾的心提了起来。老妇人也不再出声,整个牢房陷入一种紧绷的寂静。

火光摇曳,几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牢门外。为首的不是狱卒,而是一个穿着暗红色皮甲、腰佩青铜长剑的武士,面容冷峻,眼神锐利。他身后跟着两名同样装束的随从,以及那个白天送饭的狱卒,此刻正点头哈腰地站在一旁。

武士的目光如同鹰隼,扫过牢房,在苏瑾身上停留片刻,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,似乎对看到的情景有些意外——这个据说“引动天象”的少女,此刻虽然狼狈,却并没有想象中惊惶失措的模样,反而有种异常的沉静。

“你,就是昨夜血祭上的那个‘神女’?”武士开口,声音低沉,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。

苏瑾缓缓站起身,迎向他的目光,不卑不亢:“是我。不知大人有何见教?”

她的镇定让武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。“奉大祭司之命,带你离开地牢。”

离开?苏瑾心中警铃大作。这么快?是要转移,还是……直接处理掉?

“去何处?”

武士没有回答,只是对身后的随从示意:“带她出来。动作轻点。”

两名随从上前,打开了牢门上的锁链。锁链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牢中格外刺耳。

角落里的老妇人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,身体蜷缩得更紧。

苏瑾看了她一眼,心中转过无数念头。她没有反抗,顺从地走出牢门。在路过老妇人身边时,她似乎被脚下的干草绊了一下,身体微微踉跄,右手不着痕迹地拂过老妇人冰凉枯瘦的手背。

一点微不可察的东西,滑入了老妇人的掌心——是她从自己破烂的麻衣袖口内侧,悄悄撕下的一小条相对干净的布片。

老妇人的咳嗽声骤然停了一瞬,随即又猛烈地响起,盖过了所有细微的动静。

苏瑾被两名随从一左一右“护送”着,跟在武士身后,走出了这间阴暗的牢房。

甬道很长,墙壁上的火把将人影拉得扭曲变形。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重的霉味和隐约的血腥气。两侧的其他牢房里,偶尔能听到压抑的呻吟或啜泣,但更多的是死寂。

不知走了多久,前方出现了向上的石阶。新鲜的、带着草木和泥土气息的空气隐隐传来。

终于要离开这地下囚笼了。

但苏瑾心中没有丝毫轻松。她知道,从踏出地牢的那一刻起,她将正式步入这个古老王朝权力场的边缘。

等待她的,是福是祸?

踏上最后一阶石梯,刺目的天光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。

她发现自己站在一座规模宏大的神庙建筑群的偏院中。四周是高大的石墙和巍峨的殿堂,飞檐斗拱,雕刻着狰狞的兽面纹饰,在阳光下显得庄严而压抑。远处能听到鼎沸的人声和车马声,那是朝歌城的方向。

武士停下脚步,转身看着她,目光复杂。

“大祭司在正殿等你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了一句,声音压低了些,“丫头,不管昨夜发生了什么,记住:在王畿之地,在巫祭大人面前,谨言慎行,或许……还能有条活路。”

这话里,竟似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劝诫。

苏瑾微微一怔,看向武士。对方已经移开了目光,恢复了冷峻的表情。

“跟我来。”

他们穿过庭院,走向神庙正殿。沿途遇到的巫祝、仆役纷纷避让,投来的目光充满敬畏、好奇,或是不加掩饰的恶意。

正殿的大门敞开着,里面光线昏暗,香烛的气息混合着某种奇异的香料味道,扑面而来。

大祭司——昨夜那个黑袍高冠的老者,此刻正端坐在大殿正中的高台上,身前摆放着龟甲、蓍草等占卜用具。他换了一身更加华丽繁复的祭袍,脸上重新涂抹了油彩,恢复了那种神秘威严的姿态。只是那双眼睛,在昏暗的光线下,依旧闪烁着冰冷的算计。

“人带到了,巫祭大人。”武士在殿门前躬身行礼。

“嗯,退下吧。”大祭司挥了挥手,目光落在苏瑾身上,审视了片刻,才缓缓开口,声音比昨夜平和了许多,却更让人感到不适,“苏氏之女,昨夜祭坛之上,你自称天命在身,引动甘霖,可有此事?”

苏瑾知道,关键时刻到了。她微微垂首,做出符合这个时代少女面对上位者时应有的恭敬姿态(得益于历史研究),声音清晰却不过分高亢:“回巫祭大人,昨夜小女惶恐,濒死之际,胡言乱语,至于天降甘霖……或是玄鸟先祖,怜悯苍生,不忍见血污祭祀,故而垂赐。”

她把功劳推给了“玄鸟”和“先祖”,既不得罪神权,又暗示血祭不当。

大祭司眼神微动,显然听出了弦外之音。他盯着苏瑾看了好一会儿,忽然笑了,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:“倒是伶牙俐齿。不过,天象因你而变,确是事实。按祖制,有‘异象’者,需由王巫共议,以定吉凶。”

他身体微微前倾,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:“三日后,随本座入朝歌,觐见大王。”

来了。

苏瑾心中一凛。三天,正好是系统任务的最后期限。

“小女身份卑微,恐污大王圣目……”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。

“此事已定。”大祭司打断她,语气不容反驳,“你这两日便住在神庙偏殿,好生休养。会有侍女教你礼仪规矩。记住——”他眼神陡然锐利,“在陛下面前,什么该说,什么不该说,须得明白。若再胡言乱语,扰乱天听……后果,你承担不起。”

赤裸裸的威胁。

苏瑾低下头:“小女明白。”

“带她下去吧。”

两名早已等候在旁的侍女上前,一左一右“搀扶”住苏瑾,将她带离了正殿。

偏殿的条件比地牢好了无数倍。虽然陈设依旧古朴简陋,但干净整洁,有床榻、案几,甚至还有一面粗糙的铜镜。窗户开着,能看到外面庭院里种植的松柏。

但那两个侍女,与其说是伺候,不如说是监视。她们寸步不离,沉默寡言,眼神里透着警惕。

苏瑾被安排沐浴更衣,换上了一身素净但质地尚可的麻布深衣。铜镜中映出的容颜,让她有瞬间的恍惚。

那是一张极其年轻、甚至带着几分稚气的脸,眉眼间依稀能看出昨夜血污下的轮廓,但洗净之后,却显露出一种惊人的、近乎不真实的美丽。肌肤在昏暗光线下依旧白皙莹润,眼眸清澈如秋水,唇色是自然的嫣红。不是后世那种浓艳妩媚,而是一种干净、空灵,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丝丝缕缕惹人怜惜的脆弱美感。

这就是……少女时期的苏妲己?

苏瑾摸了摸自己的脸颊,触感真实。难怪历史上总将亡国之祸归于“红颜祸水”,这般容貌,在这个时代,本身就是一种原罪。

她对着镜子,尝试调整自己的表情。收敛眼中的锐利和审视,让目光显得更加柔顺无辜,嘴角抿出一个恰到好处的、带着些许不安的弧度。

很好。至少在表面上,她需要扮演好这个角色。

夜深人静。

两个侍女一个在外间守夜,一个在隔间休息。苏瑾躺在床榻上,毫无睡意。

三天。只有三天时间。

她必须在觐见帝辛时,找到一个既能“获得注目”,又不会立刻被卷入后宫漩涡,甚至能暂时保全自身的方法。

魅惑?临时技能还有两天多,或许有点用,但面对一国之君,效果恐怕有限,且容易引来猜忌和祸端。

展示“神异”?昨夜已经玩过火,再故技重施风险太大,且大祭司必定严防死守。

那么……只剩下一个方向了。

帝辛,或者说纣王,在后世记载中除了暴虐,还有一个特点——刚愎自用,但同时又渴望证明自己,超越先祖,甚至……对抗神权?

如果她没记错,历史上纣王确实有削弱神权、加强王权的举动,这也是他得罪方国和贵族的原因之一。

或许,她可以从这个角度切入?

展示价值,但不是作为“美人”或“神女”,而是作为……一个有点特别见识,或许能为他所用的人?

一个大胆的计划,开始在苏瑾心中逐渐成形。危险,但或许是唯一一条能在夹缝中求存,甚至主动影响局面的路。

她需要更多的信息,关于这个时代的朝局,关于帝辛的喜好和近况,关于宫中的势力分布……

机会,或许就在明天。

根据侍女的只言片语,明天似乎有某位“贵人”要来神庙祈福。大祭司必然会精心准备。

也许,她能从中窥得一丝契机。

窗外,朝歌城的夜色浓重如墨。远方的宫殿轮廓在星光下若隐若现,如同蛰伏的巨兽。

苏瑾闭上眼睛,感受着体内解毒丸残留的微弱暖意,以及脑海中那冰冷而清晰的系统面板。

一夜无话。

只有系统倒计时的数字,在意识深处,悄无声息地跳动着:

【主线任务剩余时间:2天11小时22分…】

游戏,才刚刚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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