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56章 299（1/1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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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诉说着这份与世隔绝的力量带来的孤独，诉说着隐藏真实身份的疲惫，诉说着对遥远故乡的模糊眷恋与对地球养父母深沉的爱的矛盾。

这是他最深、最重的秘密，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，此刻，他却毫无保留地摊开在她面前，仿佛一种交换，一种“看，我也和你一样，是不同的，所以，别难过”笨拙的安慰。

他一直说着，直到声音渐渐低沉，带着浓浓的倦意，罗西始终安静地听着，没有插话，只是偶尔用手指轻轻梳理着他浓密的黑发，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温柔。

当他终于停下来，陷入一种倾诉后的虚脱与放松时，他感觉到罗西低下头，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头顶。

她的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，带着一种奇异的、令人安心的魔力

“好了，都说出来了……好好休息吧，克拉克。”

“什么？不……”

克拉克的意识开始不受控制地模糊，沉重的眼皮像是灌了铅，他心中警铃大作，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他。他努力想要睁大眼睛，想要看清罗西此刻的表情，想要抓住她的手问个明白，但那股力量温柔却不容抗拒地包裹了他。

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，他只能强撑着，用最后一丝力气，向她投去一个混合着困惑、恐惧和卑微哀求的眼神，随即，意识沉入黑暗，闭上了双眼。

罗西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，坐在沙发上，抱着怀中陷入沉睡的克拉克，一动不动，客厅里只剩下他们彼此的呼吸声，以及窗外洛杉矶永不沉寂的、遥远的城市嗡鸣。

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，过了也许一分钟，也许半小时。

她缓缓地抬起头，冰蓝色的眼眸望向窗外，夜色已经完全降临，吞噬了最后一丝霞光，洛杉矶的灯火辉煌，铺陈在名为人间的画布上，那光芒倒映在她清澈的瞳孔里，却点不亮任何温度。

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没有悲伤，没有愤怒，也没有解脱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、仿佛看透了所有轮回与谎言的平静。

她知道了他的秘密，她给了他她的真相，然后，她选择让他沉睡。

对于克拉克，她有些抱歉，但她想结束这无意义的一切了。

此时，医院的走廊已化为血腥的战场，硫磺与消毒水的气味诡异地混合。

约翰·康斯坦丁，嘴角挂着血沫，风衣上沾满不明污渍，带着他那位面容稚嫩却眼神坚定的助手，一路斩杀拦路的低阶恶魔，终于冲到了那个被邪恶力量扭曲的核心——一个巨大的室内游泳池。

玛门试图用朗基努斯之枪降临人间，绑架了能够作为自己媒介的女警察安琪拉，而那些恶魔都闻风而动，尽数出动为祂保驾护航。

池水清澈，水面上漂浮着一具肿胀、苍白的尸体，那是玛门之前短暂附身过的容器，如今已被利用完抛弃。

而康斯坦丁赶到时，玛门的全部力量已经转移，游泳池里，那个曾经干练坚韧的女警察安琪拉已经被玛门附身了。

她的肤色扭曲成了非人的颜色，双眼灰白，张牙舞爪地向康斯坦丁扑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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