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风雪哈尔滨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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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立柱的手抖了一下,烟灰掉在地上。他沉默了很久,久到秦云以为他不会说了。

“我和建军是同宿舍的,上下铺。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很轻,像在回忆遥远的过去,“他是我们班最聪明的,也是最爱钻研的。毕业时,他本来可以留校,或者去北京的研究所,但他选择了回黑龙江,说母亲身体不好,要就近照顾。”

“后来他去了青林?”

“对,1990年,局里组织南方勘探队,他报名了。”张立柱说,“走之前我们还聚了一次,他说去两三年就回来,攒点钱,把母亲接到哈尔滨。可是……”

“可是再也没回来?”

张立柱点头:“1992年秋天,我突然收到他一封信,信很短,只说‘遇到麻烦,要躲一段时间,勿念’。我按信上的地址回信,被退回来了。打电话到他单位,说他离职了。我问了所有能问的人,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。”

“信还在吗?”

“在。”张立柱说,“我留着,总觉得有一天他会回来。”

“能给我看看吗?”

张立柱犹豫了一下,还是答应了。他带秦云回到办公室,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信封。信纸已经泛黄,字迹潦草:

“立柱:见信如晤。我遇到大麻烦,涉及单位领导的一些事,不能细说。我要离开一段时间,可能很久。帮我照顾我母亲,地址你知道。钱我会按月寄。勿寻,勿念。兄建军,1992年10月8日。”

秦云仔细看着这封信。1992年10月8日,距离周明远坠崖不到两个月。那时***已经躲起来了,通过吴德福的帮助,或者自己找到了藏身之处。

“之后您就再没他的消息?”

“没有。”张立柱摇头,“但我每年春节都会去看他母亲,老太太总问我有没有建军的消息。我只能骗她说,建军在国外工作,忙,回不来。”

“他母亲收到钱,从江州寄来的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张立柱说,“我也奇怪,既然能寄钱,为什么不联系?除非……他不能联系。”

“您觉得他可能在哪里?”

张立柱走到窗前,看着外面哈尔滨的街道:“如果我是建军,要躲二十五年,我会选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,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。但又要能随时了解家里的情况,能寄钱。所以……不会太远,也不会太近。”

“江州附近?”

“有可能。”张立柱转身,“秦书记,如果你真想找他,我建议你从汇款系统入手。现在都是实名制,就算用化名,也要有身份证。银行、邮局,总有记录。”

秦云苦笑:“我问过了,需要正式手续。而我现在的身份……不方便申请。”

张立柱明白了:“你在被调查?”

“差不多。”

两人沉默地对视。窗外的哈尔滨开始下雪,细碎的雪花从灰蒙蒙的天空飘落,覆盖了街道、屋顶、光秃秃的树枝。冬天真的来了。

“还有一个办法。”张立柱忽然说,“建军的母亲,王秀兰大娘,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首饰?比如玉镯、金戒指之类的?”

秦云想了想:“我没注意。怎么了?”

“建军上大学时,打过一个月的工,给他母亲买了一对银镯子。”张立柱回忆道,“他说母亲手上戴了一辈子的铜镯子,该换换了。如果这对银镯子还在……也许上面有线索。”

“什么线索?”

“建军喜欢刻东西。”张立柱说,“他在银镯子内侧刻了字,是他和母亲名字的缩写,还有日期。如果这对镯子后来需要修理、清洗,他可能会通过这个方式传递消息。”

秦云心里一亮。这是个方向!***如果不敢直接联系母亲,可能会通过这种隐晦的方式。

“我这就回黑河!”他站起来。

“等等。”张立柱叫住他,“秦书记,有件事我要提醒你。”

“您说。”

“如果建军真的掌握了什么致命的秘密,那些找他的人,一定也在找他。”张立柱神色严肃,“你找他的同时,他们可能也在找你。小心点。”

秦云点头:“我明白。谢谢您,张处长。”

“不用谢我。”张立柱握了握他的手,“如果能找到建军,让他回家,该我谢你。”

离开科技厅时,雪下得更大了。秦云走在哈尔滨的街道上,雪花落在脸上,冰凉。他买了最近一班回黑河的车票,下午三点发车。

还有几个小时,他决定去一个地方——黑龙江省档案馆。既然张立柱提到***可能通过首饰传递信息,那么他需要了解1992年之后,黑河地区银饰加工、维修的记录。虽然希望渺茫,但总要试试。

档案馆里很暖和,但查找过程很枯燥。秦云按照年份、地区分类,翻阅了大量民生档案。两个小时后,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,一份1995年的记录引起了他的注意:

“黑河市爱辉区‘老银匠’首饰店,1995年3月接收一副银镯维修,要求在内侧加刻一行小字。客户未留名,预付现金,约定一个月后取货。但客户始终未取,银镯留存至今。”

记录下面有银镯的照片,虽然模糊,但能看到内侧确实刻了字。秦云放大图片,勉强辨认出:“WJNWXL19920315”。

WJN——***?WXL——王秀兰?19920315——1992年3月15日?这是什么日期?

秦云记下首饰店的地址和联系方式,冲出档案馆。雪已经积了薄薄一层,他拦了辆出租车,直奔那家“老银匠”首饰店。

店在一条老街上,门面很小,店主是个七十多岁的老银匠,戴着眼镜,正在灯下打磨一枚戒指。

“老师傅,我想打听件事。”秦云出示了档案馆的记录,“1995年,有人拿一副银镯来维修,刻了字,但没来取。镯子还在吗?”

老银匠抬起头,透过老花镜看他:“二十多年了,你怎么想起问这个?”

“这镯子对我很重要。”秦云说,“涉及一个失踪的人。”

老银匠打量了他一会儿,起身从柜子最底层拿出一个小木盒。打开,红绒布上躺着一对银镯,已经有些发黑,但保存完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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