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04章 路走不通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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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三点,洪海峰来办公室找了陆浩一趟,主要是商量竹海体育场建设的工作。

安兴县之前已经开过常委会了,通过了竹海体育场设计工作的方案,走的是单一来源的采购流程,直接委托给了两家设计院合作设计,一家是川省那边的,一家是滇省那边的,他们前一段都去大竹海考察过了。

经过两家设计院这段时间的加班,竹海体育场的设计已经有了初版,洪海峰上午就把设计图发给了陆浩。

虽然陆浩不是建筑专业的,但他电脑上也安装了相关......

飞机落地后,陆浩被安排入住国务院机关招待所。房间朴素整洁,一张书桌、一台内网电脑、一部加密电话,墙上挂着一幅《全国行政区划图》。他放下行李的第一件事,不是休息,而是打开公文包,取出那份由陈志远亲手交给他的《指导意见(征求意见稿)》,逐字逐句重新研读。

夜已深,窗外长安街车流不息,霓虹映照在玻璃上,像一条流动的星河。他坐在灯下,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,一边勾画重点,一边写下自己的思考与疑问。这份文件看似温和,实则锋利??它试图打破“土地财政依赖”的旧模式,推动征地从“行政主导”向“法治协商”转型。其中最核心的一条建议是:“试点地区应建立‘村民代表大会表决机制’,对征地项目是否启动、补偿标准如何确定拥有否决权。”

陆浩盯着这一条看了许久,心中既振奋又沉重。他知道,在安兴推行这套制度尚且艰难,若要推向全国,无异于撼动整个地方治理的根基。多少官员靠“一言定案”积累政绩?多少资本靠“政商默契”攫取利益?一旦让百姓真正握有话语权,那些潜规则还能继续运转吗?

第二天清晨六点,他准时起床跑步。沿着玉渊潭公园的步道慢行,空气中弥漫着初春的湿润。几个晨练老人在打太极,一位穿红马甲的环卫工正清扫落叶。他忽然想起安兴滨江公园里那位每天清晨扫地的老李头,曾蹲在他面前说:“陆县长,我们不怕拆,就怕不公平。”这句话,至今仍在他心里回荡。

七点半,联络员来电通知:九点整,改革专班第一次闭门会议将在中南海勤政殿召开。陆浩换上西装,系好领带,对着镜子整理衣领时,发现鬓角竟已冒出几根白发。他苦笑了一下,心想这三年,真比三十年还长。

勤政殿并不奢华,却庄重肃穆。会议桌呈椭圆形,十二个席位,除他之外,其余十一人皆为中央部委司局级干部或资深政策研究员。主持会议的是国务院副秘书长周建国,五十出头,面容冷峻,说话简短有力:“今天召集大家,是因为中央决定正式启动征地制度改革试点工作。安兴县作为唯一县级代表列席,陆浩同志,请你先介绍一下基层实践情况。”

所有人的目光聚焦而来。有人审视,有人好奇,也有人带着几分不屑。陆浩没有慌乱,他站起身,将笔记本电脑连接投影仪,却没有播放PPT,而是调出一段视频??那是安兴县执法记录仪拍摄的真实画面:一名拆迁办主任在村民家中情绪失控,拍桌怒吼“你不搬也得搬”,随后被现场监督员当场制止,并启动问责程序。

画面结束后,会议室一片寂静。

“这不是剪辑,也不是摆拍。”陆浩平静地说,“这是去年十月十二日上午九点十七分,发生在安兴县红星村的真实场景。当天下午,该主任被停职调查,一周后调离岗位。而那位监督员,是一名通过公开考试录用的普通科员。”

一位财政部的处长皱眉问:“你们就不怕激化矛盾?基层干部本就人手不足,再搞这么多程序,工作还怎么开展?”

“正因为人手不足,才更要靠制度管人。”陆浩答道,“过去我们靠‘能人治县’,现在我们要建‘制度治县’。一个人可以勤政,但只有制度才能保证十个人、一百个人都依法办事。”

周建国微微点头,转向另一位发改委的专家:“老徐,你怎么看?”

那位专家推了推眼镜:“理念很好,但我担心可复制性。安兴的成功,很大程度上依赖于陆县长个人的强势推动。换个地方,换了领导,会不会一切归零?”

这个问题,直击要害。

陆浩沉默片刻,说道:“我同意您的担忧。所以我在提交的配套建议中明确提出:**试点必须配套‘制度刚性约束机制’**。比如,重大征地项目必须经过‘三审一公示’??乡镇初审、县法制办复审、市司法局终审,最后向社会公示七日;任何绕过流程的决策,一经查实,直接追究主要领导责任。这不是靠谁觉悟高,而是用问责倒逼守法。”

会议室再次安静下来。

周建国翻开陆浩提前提交的材料,看到其中一页写着:“**改革不能只靠清官,而要让昏官无法胡作非为**。”他轻声念了出来,随即抬头:“这句话,是你写的?”

“是。”陆浩点头。

“有意思。”周建国合上文件,“看来你不仅会做事,还会写文章。”

会议持续到中午十二点半,最终达成三项决议:一是由陆浩牵头起草《基层征地协商操作指南》;二是三个月内在安兴、河北正定、四川郫都三地同步开展村民表决机制试验;三是成立跨部门联合督导组,每季度赴试点实地评估。

散会后,陈志远留下他喝了杯茶。“怎么样,压力大不大?”他问。

“大。”陆浩坦然,“但我更怕辜负信任。安兴的老百姓等了太久,不能让他们以为这次又是‘雷声大雨点小’。”

陈志远看着他,忽然笑了:“你知道为什么选你来北京吗?不是因为你打赢了一场官司,也不是因为你抓了几个贪官。而是你在发放补偿款那天,亲手把第一笔钱交到了姜淼淼手里??那一刻,你没有站在领导位置上施舍,而是弯下腰,像个普通人一样道歉。”

陆浩怔住。

“中央需要的,不是一个完美的官员,而是一个记得自己从哪里来的人。”陈志远说,“只要你不丢掉这个,就没人能真正打倒你。”

接下来的日子,陆浩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高强度工作节奏。每天七点起床,晚上十一点才离开办公室,周末也不例外。他带领团队走访农业农村部、自然资源部、最高法行政庭,搜集全国各地近五年来的征地纠纷案例,梳理出六大类共性问题:程序缺失、补偿偏低、信息不透明、救济渠道不通、监督乏力、追责虚化。

在此基础上,他主笔完成了《操作指南》初稿,提出“五个必须”原则:必须事先告知、必须组织听证、必须尊重表决结果、必须全程录像、必须留痕备查。每一项都配有具体流程图和法律责任说明。

与此同时,网络舆论也在悄然发酵。一篇题为《那个敢对强拆说“不”的县长,进京了》的文章刷屏朋友圈,阅读量突破千万。文中回顾了陆浩三年来在安兴的每一项改革举措,尤其提到他拒绝开发商贿赂、退还礼金二十三次、拒批违规项目十七个的具体数据。

支持者称他为“新时代的包青天”,质疑者则冷笑:“清廉只是仕途跳板罢了,看他能在京城待多久。”

这些声音,陆浩都看到了,但他选择沉默。他知道,真正的回应,不是辩解,而是行动。

一个月后,《操作指南》通过初审,进入内部征求意见阶段。就在这个时候,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打破了平静。

某财经媒体刊发深度报道,标题触目惊心:《安兴模式背后的代价:财政赤字飙升,债务风险加剧》。文章引用所谓“权威数据”指出,安兴县近三年用于民生赔偿和基础设施建设的支出高达18.7亿元,超出财政收入40%,负债率逼近警戒线。文中暗示,陆浩的“民心工程”实则是“烧钱买票”,不可持续。

紧接着,微博上有匿名账号爆料:“陆浩在京期间生活奢靡,频繁出入高档会所,与某女商人关系暧昧。”并附上几张模糊照片,虽未露脸,但足以引发联想。

一时间,舆情反转。有人开始质疑:“一个supposedly清廉的干部,怎么经得起金钱与美色的考验?”

消息传到专班内部,气氛骤然紧张。有人建议陆浩立即澄清,甚至考虑暂停其参与核心文件起草工作。

但他没有慌乱。当晚,他独自一人留在办公室,调出安兴县近三年全部财政报表,逐项核对,连夜撰写了一份万余字的《关于安兴县财政运行情况的说明》,附上审计报告、资金流向图谱、重点项目效益分析。

第二天上午,他主动请求召开新闻通气会。面对十余家媒体记者,他没有回避问题,而是打开投影,用数据说话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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