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04章 路走不通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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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2021年,安兴财政总收入6.3亿,支出9.1亿;2022年,收入8.9亿,支出11.4亿;2023年,收入12.6亿,支出15.2亿。确实存在赤字,但三年累计新增债务仅5.8亿,全部用于安置房建设、污水处理厂升级、乡村道路硬化等民生工程,且已纳入省级专项债管理范畴,风险可控。”

他顿了顿,继续道:“至于所谓‘奢靡消费’,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:自从来京,我每日餐标不超过40元,住宿为国务院统一安排的标准间,出行依靠公务班车或地铁。至于那张所谓的‘会所合影’,经技术鉴定,背景中的LOGO属于一家普通茶馆,时间为去年八月,同行者为宁婉晴及其母亲,当日为岳母生日。”

他说完,现场鸦雀无声。

有记者追问:“你不怕这些抹黑影响你的前途吗?”

“怕。”陆浩坦言,“但我更怕因为害怕,就停下脚步。如果一句谣言就能让我退缩,那我还谈什么改革?”

会后,中纪委驻国办纪检组介入调查,三天后发布通报:经查,相关网络信息系临江县原副县长黄卫民指使他人炮制,目的为报复陆浩对其兄黄卫华的依法处理。黄卫民已被立案审查,幕后水军团伙正在抓捕中。

真相大白,舆论再度转向。更多人开始理解:每一次触及深层利益的改革,都会遭遇反扑。而陆浩,不过是走在前面的那个。

风波平息后,周建国专门找他谈话:“你处理得很好。记住,在权力中心,最大的敌人不是对手,而是诱惑和恐惧。你能守住自己,很难得。”

陆浩点头:“我一直记得一句话??政者,正也。”

四月中旬,春意正浓。陆浩利用周末请假回了一趟安兴。他没通知任何人,悄悄下了高铁,步行穿过熟悉的街道。路边小店还在卖着他爱吃的豆腐脑,孩子们在广场上追逐嬉戏,滨江公园的樱花开了,粉白如雪。

他在县政府门口停下脚步,看见公告栏上贴着最新一期《群众满意度测评结果》:全县综合满意率达94.6%,较上年提升5.2个百分点。执法公正性评分首次超过90。

他笑了笑,转身去了青溪镇。

方静正在村委会组织村民讨论灌溉渠修缮方案。见到他,愣了一下,随即露出久违的笑容: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
“想看看你们。”他说。

村民们围上来,七嘴八舌:“陆县长,北京好不好啊?”“听说你要当大官啦!”“别忘了咱们这儿啊!”

他一一回应,最后对方静说:“你干得比我想象中还好。”

方静低头笑了笑:“我只是在做你曾经教我的事??把百姓当成亲人。”

当晚,他住在县委招待所。宁婉晴赶来陪他,两人坐在阳台上看星星。她靠在他肩上,轻声说:“我知道你现在走得很远,但只要你回头,我就一直在。”

“我会回来的。”他说,“不只是为了你,也为了这片土地。”

第二天清晨,他去看了姜淼淼。女孩病情稳定了些,正在院子里晒太阳。见他来了,挣扎着要站起来,被他按住。

“别动。”他说,“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,就是好好活着。”

姜淼淼眼眶红了:“我爸走了……走之前说,对不起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。”

陆浩握住她的手:“他已经悔过了,这就够了。”

离开时,他给县医院留下一封信,申请设立“基层干部心理援助基金”,专门帮助因公致病、家庭困难的公职人员及其家属。他在信末写道:“我们要求他们廉洁奉公,就不能让他们流血又流泪。”

回到北京后,改革进入关键阶段。五月上旬,《操作指南》正式定稿,下发三地试点执行。同时,中央决定增设“社会观察员”制度,邀请媒体、律师、学者以独立身份参与监督。

陆浩的名字,开始频繁出现在高层会议纪要中。有人说他即将“转正”留京,也有人说这只是暂时借调,终将回归地方。

他依旧保持低调。每天按时上班,下班后读书看报,偶尔与陈志远喝茶聊天。有一次,对方问他:“如果有一天,你必须在‘坚持原则’和‘保住位置’之间做选择,你会怎么选?”

他回答:“位置是暂时的,原则是一辈子的。我宁愿不当官,也不能变成自己曾经反对的那种人。”

陈志远听罢,久久未语,最后只说了一句:“中国,需要多一些你这样的人。”

六月底,为期六个月的借调期满。中央组织部正式下达通知:陆浩圆满完成任务,即日起返回安兴县履职,同时兼任“全国征地制度改革试点协调小组”成员,定期赴京汇报进展。

临行前夜,他最后一次走进勤政殿旁的小会议室,将一套完整的试点资料移交档案室。管理员接过文件时说:“这些材料,将来可能会进党史馆。”

他笑了笑:“只要它们能帮到老百姓,进不进馆都不重要。”

第二天清晨,他登上返程航班。飞机起飞时,阳光穿透云层,洒向大地。他望着舷窗外渐渐远去的京城轮廓,心中无比清明。

他知道,这场改革才刚刚开始。前方仍有无数难关,有暗箭,有陷阱,有看不见的手试图阻挠变革。

但他也相信,只要还有人在呼唤公平,还有人在等待正义,他就不能停下。

因为他不是为权力而战,而是为那一个个跪在地上哭喊过的老人,为那一双双充满恐惧的孩子的眼睛,为那一份写在入党誓词里的初心。

飞机降落安兴机场时,天已微亮。洪海峰、聂展鹏、姚芳等人早已等候多时。宁婉晴站在人群最前面,手中捧着一束野花。

他走下舷梯,迎着晨风,一步步走向他们。

没有演讲,没有仪式,只有紧紧相握的双手,和那一句轻轻说出的话:

“我回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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