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8章 北使观治(1/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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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68 章:北使观治(至元四十四年秋的中都迎亲事)(至元四十四年秋?南宋临安宗室府与中都白虎殿)
临安宗室府的议事厅里,烛火昏黄,赵昀(宋理宗,此时南宋残余政权奉其为核心,掌宗室决策)手里攥着史宅之递来的《元廷迎亲牒文》,牒上 “遣宗室亲赴中都迎亲,以示诚意” 的字样,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。三日前三方会议的场景仍在眼前:史宅之叹 “粮尽兵弱,若拒迎亲,元廷必南下”;徐清叟虽仍主战,却拿不出 “五日凑齐万石粮” 的承诺;赵与芮老泪纵横,道 “保宗室先保迎亲,不然祖宗牌位都保不住”。
“陛下,元廷已增兵燕云,虎卫营距临安仅十日路程,” 史宅之的声音打断赵昀的沉思,“遣您去迎亲,一是您为宗室核心,元廷认;二是您曾与蒙古使者打过交道(史实中赵昀在位时曾与蒙古议和),懂分寸 —— 这是眼下唯一能拖延的法子。” 赵昀抬头,看着厅外飘落的枯叶,想起临安街头 “粮荒逃荒” 的木牌,终是叹了口气:“罢了,朕去 —— 但要带‘南宋礼器’,不能丢了宗室的最后体面。”
徐清叟得知后,闯来宗室府,跪在赵昀面前:“陛下!您是南宋的君,去中都迎亲,是向元廷称臣,祖宗会怪罪的!” 赵昀扶起他,声音沙哑:“清叟,朕知道你忠,但临安的百姓快饿死了,若朕去中都能换元廷暂缓南下,能换粮援,这‘称臣’的骂名,朕担了。” 他让人取来南宋旧《舆地图》,在临安与中都间画了一条线:“朕此去,不只是迎亲,是去看看元廷的虚实 —— 若他们真有治世的本事,或许…… 宗室与百姓,还有条活路。”
出发前一日,赵昀去太庙祭拜。祖宗的牌位是临时用松木做的,没刷漆,显露出粗糙的木纹。他献上三炷香,道:“列祖列宗,孙儿此去中都,是为保宗室、安百姓,若有辱祖宗,孙儿愿以死谢罪。” 香灰落在供桌上,像一滴无声的泪 —— 南宋残余政权的无奈,在这一刻,凝聚成赵昀北上的脚步。
赵昀的迎亲礼品,选得格外纠结。按南宋旧制,宗室迎亲需带 “重礼”,如宫廷书画、金玉器物;可临安粮荒,金玉早已变卖充军饷,只剩些江南特产。史宅之提议 “带江南丝绸与茶叶”,说 “元廷草原缺这些,实用又显诚意”;徐清叟却坚持 “带南宋《农桑辑要》旧本”,说 “这是祖宗的治世成果,不能让元廷觉得咱们只懂求饶”。
赵昀最终折中:选二十匹江南上等丝绸(供元廷贵族制衣)、五十斤西湖龙井(显南宋茶礼),再加一套南宋旧《论语》(批注版,体现汉地文化)。他亲自检查礼品箱,见丝绸用粗布包裹,茶叶装在陶罐里,《论语》的封皮已磨损,便对侍从道:“再给《论语》包层桑皮纸,别让元廷觉得咱们连书都护不好。” 他的纠结,是南宋残余政权的缩影:既想保体面,又不得不务实。
随行人员的安排更费心思。赵昀选了三人:宗室子弟赵孟頫(懂元廷双法,可做翻译)、老臣李心传(熟悉礼仪,能护体面)、侍卫长陈武(懂武艺,暗中护安全)。“孟頫,你跟元廷官员打交道时,多听少说,重点看他们的治世举措;” 赵昀对赵孟頫道,“心传先生,礼仪上不能输,该有的规矩要守;陈武,你扮成侍从,别露身份,若遇危险,先护《论语》—— 那是咱们的根。”
出发前,赵昀换上南宋旧官袍(深蓝色,非新制,却浆洗得干净),腰间系着铜带(非银饰),头上戴的纱帽缺了一块玉饰,用木片补上。“就这样吧,” 他对着铜镜道,“体面在心里,不在衣服上。” 侍从想给他找件新袍,他却摆手:“临安百姓还在穿破衣,朕穿旧袍,正好 —— 让元廷看看,咱们不是挥霍无度的宗室。”
礼品箱装车时,赵昀特意让陈武在《论语》夹层藏了 “临安粮储明细”(用醋浸墨写的密信):“若元廷问起临安情况,朕可借这明细求粮援 —— 这既是信物,也是筹码。” 他知道,此去中都,迎亲是表,探虚实、求生机才是里。
赵昀的队伍从临安出发,沿驿路北上,全程十二日。第一日过平江府,他掀开马车帘,见路边的农田里,农民们正按《虎历》标注的农时插秧,田埂上立着 “水利合作社” 的木牌 —— 这是元廷虎榜取士后推行的 “双廷协作” 项目,汉地农官教农耕,蒙古千户护水渠。“以前平江府的农田,多是地主私产,百姓只能租种,” 赵孟頫在旁道,“元廷来了后,分了些荒地给农民,还教他们新法子,收成比以前好。” 赵昀沉默着点头,想起临安的农田因粮荒荒芜,心里泛起一阵酸楚。
第五日到扬州,驿路两旁的驿站格外规整。每个驿站外都有 “驿马养护点”,蒙古驿卒正给马刷毛,汉地驿卒在登记粮车信息;驿站内,墙上贴着《虎榜章程》与《虎历》样本,往来的商人、牧民有序歇脚。赵昀让马车停下,借口 “喝口水” 走进驿站,见一名江南商人正用汉地算学与蒙古牧民算账,两人笑着交易,没有丝毫隔阂。“以前扬州的驿站,多被南宋官员把持,百姓想歇脚都难,” 李心传低声道,“元廷的驿站,倒真像‘便民之所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