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3章、人道大咒（1/3）（2/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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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不是巧合。”研究员摘下眼镜，声音干涩，“某种集体潜意识正在苏醒。我们以为控制住了民俗异象，其实……是我们一直活在它们的梦里。”

消息尚未上报，系统突遭入侵，所有相关数据瞬间清空，唯独留下一行闪烁的文字：

>**钥匙已送出，归途不可逆。**

同一时刻，航班降落长沙机场。

禾苗三人走出航站楼，迎面扑来的湿热空气夹杂着泥土与草木清香。小归仰头望天，嘴角忽然扬起一抹笑意：“姐姐，你听到了吗？”

禾苗侧耳倾听，起初只有车流喧嚣，但渐渐地，在城市噪音背后，一丝极细的旋律浮现出来??像是竹笛，又像是风穿竹林，断断续续，却坚定无比。

那是《唤归》的变调。

“不止一个孩子在吹。”林朔眯起眼，“而且……他们正在互相呼应。”

他们连夜租车驶往傩阳村。沿途村庄陆续出现异象：家家户户门前挂起红色布条，据村民说是祖上传下的避邪法；孩子们自发聚集在老槐树下，排练一种古老的跳傩舞，动作精准得不像自学；更有老人称深夜听见有人挨家挨户敲门，问：“我家娃娃回来了没？”

抵达目的地时已是午夜。祠堂废墟笼罩在浓雾之中，唯有中央一口枯井散发着淡淡的蓝光。井沿上，放着一只破旧的竹篮，里面摆着三碗尚有余温的糯米糍粑，旁边插着一根沾露的稻草。

“有人来过了。”小归轻声道。

禾苗走近井边，正欲探头查看，忽然浑身一僵??她看见井水中映出的倒影，竟不是自己，而是一个穿着粗布衣裳、满脸皱纹的老妇人。对方静静看着她，眼中没有恶意，只有深深的疲惫与期待。

“你是……赵奶奶？”禾苗试探着开口。

水中影像微微颤动，嘴唇无声开合。刹那间，一股庞大信息涌入脑海：

无数个夜晚，她在井边捡回被遗弃的婴儿，一个个喂奶、治病、取名；

她教孩子们唱第一首歌，跳第一支舞，写下第一个字；

大火那晚，她明明可以逃生，却折返回去抢救最后一名病弱孩童，结果双双葬身火海；

死后魂魄不散，只因不甘??为什么世人记得庙宇神佛，却不肯记住这些短暂存在的生命？

“我不是恶鬼。”水中的她终于发出声音，沙哑而悲凉，“我只是……不想让他们白白来过。”

泪水滑落禾苗脸颊。她忽然明白，为何林朔说她需要原谅。因为真正的痛苦，从来不是伤害别人，而是从未被理解。

“阿奶。”禾苗跪下，双手扶住井沿，一字一句清晰道，“我知道你是谁。你是赵秀英，生于民国二十三年腊月初八，一生未婚，收养三十六个孩子，最后一个叫小满，死于六岁高烧。你最爱做红糖糍粑，总说甜食能留住人心。你不恨这个世界，你只是希望……有人记得。”

话音落下，整座废墟剧烈震动。枯井中蓝光暴涨，一口布满裂痕的陶瓮缓缓升起，悬浮半空。瓮盖自动掀开，数百颗乳牙如星辰般飞出，在空中组成一幅巨大人脸??正是赵奶奶的模样。

她笑了，眼角淌下晶莹泪珠，化作点点荧光洒落大地。

“够了。”她说，“这就够了。”

随后，陶瓮碎裂，乳牙纷纷坠入井中，发出清脆如铃的声响。每一声，都伴随着一个孩子的笑声。

林朔取出稻草笛，吹响《安魂谣》。音波扩散，方圆十里内的灯火逐一亮起，无论是现代住宅还是残破老屋，窗台上都不知何时多了一盏小小油灯，灯焰呈蓝色，静静燃烧。

小归拉着禾苗的手：“你看，他们回家了。”

的确，今夜，全球各地有三百多个家庭在同一时刻醒来，发现床头多了件陌生玩具，或是枕头下压着一张泛黄照片??上面的孩子，正是他们早年夭折却从未公开提起的儿女。

黎明破晓时，傩阳村的土地开始生长蓝莲，一朵接一朵，铺满荒野。

而在这片花海中央，一块新立的石碑静静矗立，上面刻着：

>**致所有未被命名的孩子**

>你们来过，你们被爱过，你们从未真正离开。

林朔站在碑前，将桃木剑插入土中，作为守墓之誓。禾苗取出玉笛，轻轻放在碑前。小归则盘膝坐下，继续吹奏那段无名旋律。

风起，笛声远扬。

在遥远的城市公寓里，一个五岁女孩突然从梦中坐起，跑进厨房拉开橱柜，拿出一团干枯的稻草。她默默编织起来，手法熟练得不像初学。一个小时后，一支粗糙的稻草笛出现在她手中。

她把它放在唇边，轻轻一吹。

窗外梧桐树簌簌作响，一片叶子飘落，叶脉分明勾勒出一张微笑的傩面。

与此同时，北极雷达再次捕捉到音频信号，这次，翻译结果更新为：

>**已识别身份：守井人第四代继承者**

>**任务指令：准备迎接九井同步开启**

>**倒计时启动：364日**

风不停。

笛声不绝。

下一个听见稻田歌声的孩子，已经拿起了属于自己的乐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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