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0章、四等分的皇帝?(2/3 )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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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都督行走在了此间,感觉到此处的宫女太监比皇城之中都要稀疏,走了半天时间,也不过是遇见了一队人马,穿着甲胄。
但是赵全正没有乱看。
一路之上都是低头垂目。
等到了站定的时候,赵全正看...
风在井口盘旋,如一条无形的龙卷起尘埃与花瓣。蓝莲花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,带着潮湿泥土和远古记忆的味道。林朔的手指早已冻得发紫,却仍紧紧握着那支稻草笛,唇边裂开细小血口,每一次吹奏都像从胸腔里撕下一块肉。但他没有停,也不能停。
声音一旦中断,桥就会塌。
归途桥上,万千亡魂正缓缓前行。他们脚步轻缓,仿佛怕惊扰了这世间尚存的安宁。有的牵着孩子的手,有的抱着襁褓中的婴儿,有的独自一人,目光望向远方那片蓝莲花盛开之地。他们的身影由淡转浓,从虚无中被名字一点一点唤醒,终于有了重量、有了温度、有了呼吸。
而每一声笛响,都是为他们铺下一寸路。
禾苗跪坐在井沿另一侧,玉笛横于唇前,音色清越如星子坠河。她的额头沁出冷汗,脸色苍白如纸,可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亮。她不是在演奏,是在**呼唤**,用尽生命最深处的力量,将那些曾被抹去的声音重新缝回世界的经纬。
“你还记得吗?”她忽然开口,声音微弱却清晰,“陈皮说过,真正的傩戏,从来不是给人看的。”
林朔喘息着点头:“是给鬼唱的。”
“现在,我们就是傩师。”她笑了笑,眼角滑下一滴泪,“只不过这一次,我们不驱鬼??我们要请他们回家。”
话音落下,笛声骤变。不再是哀婉低回的调子,而是古老傩仪中的迎魂曲。节奏顿挫有力,如同心跳重启。井水剧烈翻涌,一朵又一朵蓝莲花自水中升起,载着亡魂踏上归途。那些曾死于静音房的孩子、被强制遗忘的母亲、因“情绪污染”而消失的老人……一个个踏上桥面,脚步虽迟疑,却坚定向前。
就在此时,天空裂开一道缝隙。
不是雷电,也不是乌云,而是一种更深邃的断裂??像是时间本身被撕开了口子。一道灰白色的身影从中踏出,脚踩虚空,一步步走来。他身穿灰布长衫,面容枯槁,眼中无光,手中捧着一本焦黑残破的笔记。
是沈知行。
他的身体半透明,似魂非魂,似人非人。他是制度的缔造者,也是被制度吞噬的第一具尸骸。他曾以为删除名字就能消灭痛苦,结果却发现,连他自己也被写进了清除名单??在他签署最后一道静默诏后,守语司高层便以“思想残留风险”为由,将他的存在彻底抹除。
他站在空中,望着下方沸腾的井、燃烧的笛声、奔涌的记忆洪流,嘴唇微微颤动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他喃喃,“静默已成律,遗忘即是安……你们怎能……”
林朔抬头看他,声音沙哑如砂石摩擦:“因为你错了。
**痛不会因沉默而消失,只会因压抑而畸变。
爱不会因遗忘而终结,只会化作厉鬼归来。**”
沈知行猛地一震。
“我儿子死了,因为我救不了他!”他嘶吼起来,声音第一次有了情绪,“我妻子疯了,因为她不肯忘记!整个村子吵闹不休,哭声震天,谁还能工作?谁还能建设新世界?我只是……想让大家安静下来!不要再痛了!”
“所以你就让所有人一起失声?”禾苗冷笑,“你把别人的喉咙割了,来治自己的心病?”
“我是为了秩序!”他怒吼,“为了效率!为了未来!”
“那你告诉我,”林朔缓缓站起,举起稻草笛,直指苍穹,“这个未来,是谁的?”
没有回答。
只有风吹过。
沈知行低头看向井中倒影??那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,正在归途中微笑。他们中有他从未见过的儿子,穿着白底蓝花的小褂,手里攥着一根糖葫芦;有他亲手送进隔离院的妻子,正轻轻哼着儿时摇篮曲;还有他自己,年幼时躲在门后听母亲讲故事的那个小男孩,眼里满是光。
他突然跪了下来。
不是屈服,而是崩溃。
“我以为……只要没人再提起,痛苦就会过去……”他哽咽着,“可原来,越是封存,它就越重……压得我百年不得安眠……”
林朔看着他,语气平静:“你现在可以走了。桥,也为你们留了一席之地。”
沈知行抬起头,眼中竟有泪光闪动:“我……配吗?”
“你是加害者,也是受害者。”禾苗轻声道,“但你终究还是一个人。而只要是人,就有被原谅的可能??只要你愿意听见。”
沈知行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。
然后,他松开了手中的笔记。那本曾记录千万清除令的册子,在风中化作灰烬,随蓝莲花瓣一同落入井中。
他迈步,踏上归途桥。
身影渐淡,终至消散。
当最后一缕魂光没入晨曦,大地忽然陷入寂静。所有的笛声、鼓声、拍手声都停了下来。人们怔怔望着那口井,仿佛刚刚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梦。
但井边多了九块石头。
原本围成井口的九块黑石仍在,而这九块新出现的石头,则整齐排列在旁,每一块上都刻着一个名字:
**沈知行**
**刘桂芬**
**张建国**
**沈小雨**
**周阿婆**
**王招娣**
**李秀英**
**赵奶奶**
**陈皮**
不是罪碑,也不是功铭,只是**存在过的证明**。
林朔终于支撑不住,倒在禾苗怀里。他的肺叶几乎萎缩成拳,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割。禾苗抱着他,低声唤他名字,一遍又一遍,如同哄睡婴孩。
三天三夜,他们未曾合眼。八十一场清语祭,三百二十七个名字,上千段生平往事,全靠血肉之躯一口一口念出。这不是法术,是执念;不是神通,是人性。
远处传来脚步声。
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怯生生走近,手里拿着一支用芦苇削成的短笛。她约莫七八岁,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,胸前别着一枚蓝莲花形状的徽章。
“姐姐,”她小声问,“我可以……也吹一下吗?”
禾苗笑了,将玉笛递给她。
小女孩接过,笨拙地放在唇边,用力一吹??
“噗”的一声,不成调,却清亮。
紧接着,第二个人来了。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,手里拿着录音笔,说他是一名民俗学研究生,三年前母亲去世后再也不愿开口说话,直到昨夜梦见她站在老屋门前喊他乳名,醒来便听见井边笛声,忍不住循声而来。
他也拿出一支竹哨,试着模仿旋律。
第三个人是个流浪汉,衣衫褴褛,怀里却小心护着一只铜铃。他说自己记不清过去,只知道每次听到某种音节组合,胸口就会发烫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敲打内脏。今天这笛声,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外婆哄他睡觉时哼的歌。
第四个人是位退休教师,颤抖着从包里取出一本泛黄的小学语文课本,翻开夹页,里面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:一群孩子站在操场升旗,笑得灿烂。照片背面写着:“1978级二班全体同学合影。后排左三为李阿花,七岁半,最爱画画。”
她一边流泪,一边轻轻拍打书本边缘,发出规律的“哒、哒、哒”,竟与笛声完美契合。
越来越多的人加入。
有人吹口琴,有人敲饭盒,有人甩铁链,有人击掌跺脚。没有统一乐谱,没有指挥调度,可奇怪的是,所有声音竟渐渐融合,形成一种奇异的和鸣??既非悲怆,也非欢庆,而是一种**复苏的脉动**,像是大地的心跳重新启动。
井水不再沸腾,反而变得异常平静。水面如镜,映出整片星空,哪怕此刻阳光正烈。
忽然,一朵最小的蓝莲花浮出水面,花瓣中央躺着一支铅笔,通体湛蓝,笔尖闪烁微光。
小女孩伸手取下。
就在她触碰的瞬间,脑海中浮现一段文字:
>“写下你知道的名字。
>不必完整,不必准确。
>只要你还记得一点点,
>他们就不会真正死去。”
她眨眨眼,低头在课本空白页上写道:
**我叫李阿花,七岁半,家住南塘村,我喜欢画画,我想妈妈。**
字迹歪斜,墨水晕染。
可就在最后一个句号落笔时,井中涟漪轻荡,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水中浮现片刻,朝她温柔一笑,随即隐去。
她哭了,又笑了。
更多人开始书写。
有人在手机备忘录里输入祖母的名字和生日;
有人用粉笔在地上画出老家门牌号;
有人对着语音助手低声呢喃:“我爸叫林大山,1964年修铁路时摔死在云南,没人给他立碑……”
有人把童年玩伴的名字绣在手帕上,埋进院子里的老槐树下……
每一个名字被写下,井中便多一道光。
终焉之井不再是禁地,而成了**记忆的锚点**。
数月后,国家档案局发布一项震惊全国的公告:一批尘封近七十年的“语言矫正班”学生名单意外解密,共计一万两千三百六十四人,其中百分之八十九已在入学三年内因“心理衰竭”死亡,遗体未通知家属,骨灰统一撒入江河。
名单公布当日,全国各地自发举行悼念活动。
但在西南群山之间,一场真正的仪式正在进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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